说好的小公主、小棉袄呢!说好的父爱如山呢!
“我告诉你,没门!窗户也别想!我不会去的!”
表明坚决地态度只需这些口舌,她说完自己的话,也不管爸爸说什么,更不管他再次拨回的电话,直接把手机静音丢回了包里。
被触及逆鳞的小公主拿出一副能遮住自己大半张脸的墨镜来,把和自己这身行头格格不入的垃圾袋绑在行李箱上,挎起自己限量款的包包拖着箱子,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高筒靴子在光滑的地面上踏出一路音符,然而这份嚣张没维持多久,就来了个急刹车。
邵泠晚大跨出去的步子紧急收回来了一半,将脸上的墨镜扶了扶,调转了方向。
“邵大早!”
休息区与走廊之间的隔墙没有阻挡住她的身影,身后这特殊的称谓召唤着她的暴露。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郁修。
尴尬的表情被墨镜遮盖,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抬起自己刚刚被袋子勒红的那只手掌,刚要挥挥打个体面的招呼,就被直接带到了对方的怀里......
“诶诶诶,郁修,你干嘛,大庭广众的,别搂搂抱抱!”
这份亲近已不同于少时的拥抱,邵泠晚十分不适,肩和手臂一起挣扎着从郁修的怀里出来。
“嘿,邵大早,老子特意为你换了今天的航班,你这什么表情?”
郁修没有因为她的生分而恼火,依旧吊儿郎当的地插着口袋,还抬起手来轻车熟路地揪起了她刚刚气成河豚的脸颊。
“你!”
邵泠晚因为一个月前故意骗他不和他同机的愧疚全无,翻了个白眼,抬腿给了他一脚,拖着自己的行李就往前走。
从小到大,人家叫自己“小晚”,就郁修非叫自己“大早”!
这神经病!
郁修比她小几岁,和她同在意大利留学,却不在一个城市。她今年毕业,郁修趁暑假也要回国。她的爸爸知道后,就说有个认识的人同路好些,要他们一起回来。
只是,她是出门在外,是最低要坐商务舱的。而郁家的公司破产了,郁修在外上学的花销自然也要缩减。这种时候如果带他一起坐商务舱,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也是她老爸做事考虑不周,只能要自己擦屁股。
她只好找了好多借口和郁修错开了回国的时间,结果,这家伙......
邵泠晚故意加快了步子,要躲开郁修这个尴尬本尬,而他聒噪的声音追着自己的步子一路不停,她终是忍无可忍,突然停下脚步,用行李箱绊了郁修这个讨厌鬼一个踉跄。
看着眼前险些人仰马翻的人,她居高临下地抱臂甩出一句,“你怎么在这?!”
郁修身子前倾了一半,却没有真的跌倒,很快他背好包又若无其事地起身对自己嬉皮笑脸道:“嘿,你这小没良心,我还不是担心你吗。”
说瞎话不打草稿,邵泠晚懒得理他。
“我真是为了改了今天的航班,就是商务舱都没位置了,我坐的经济舱。”
郁修的话还没休止,更变本加厉地打量起了她的行李。邵泠晚很快警觉,却为时晚矣,挂在自己行李箱上那突兀的垃圾袋,被郁修强行攥到了手中。
“这什么玩意?你怎么还收垃圾?”
讨厌鬼说着还要打开袋子来瞧,邵泠晚踮起脚来来要抢,刻还是没拦住他。
“你,你这熊咋了?”
垃圾袋中的落汤熊被一下子展露在了空气中,趁着郁修怔仲诧异的那刻,邵泠晚赶紧把自己的东西夺了过来,语气多了几分恼怒,“飞机上被熊孩子泡汤了。”
见她恼火,郁修也没什么歉意,还在咧嘴笑着揶揄她道:“可怜了诶,这不是我们邵大小姐的安抚巾吗……”
“滚!”
邵泠晚呵斥一声,抡圆自己的包给了郁修一下,这孙子!太过分了!
虽然这也不算秘密,可好歹她也转年就24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再被人说这样的话,总归是不好意思。
被郁修揭穿了小熊的真正用途,邵泠晚又羞又恼,将自己的行李全部甩给这混蛋,独自一个人扬长而去。
郁修在后面拿着大包小包跑得狼狈,赶忙追上她,换了和善的语气,“没事,你都抱了十几年了,也该让人家退休了嘛,我再给你买一个。”
“你懂个……”邵泠晚把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扬起的中指却没有落下,咬牙憋了一会儿甩头不去看他,“才不用你。”
她心知郁修这种没心肝的人不会懂,很多东西是不能替代的,只是她刚刚犹豫了一下,之前确实没有可替代的,但现在真的不是了。
那个小姐姐给她折的毛巾小熊,让她感到了当年妈妈给她熊熊时的感觉。
是那种,被人告诉,会有人一直陪伴你,爱护你的感觉。也许,就是安抚巾,带来的安全感吧。
事已至此,邵泠晚也懒得和郁修计较,多一个拎包的也没什么不好。二人一路到了行李转盘处,因为刚刚的气愤冲昏了头,邵泠晚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行李转盘号码。
只得拿出了装死的手机,手机屏幕上红色的未接来电醒目,机主是“老邵”,有三十多通。
邵泠晚不去管这些电话,快速解锁手机,在航空公司的app里找到了自己的转盘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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