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秦瑾瑶笑着问道。
“不想说什么。只是殿下政务繁忙,上回跟我说不喜外人求他办事。”赵晚宁板着脸说道。
桌上的其他命妇果然一脸惊讶。看来这赵家姑娘果然与摄政王殿下关系匪浅。众人看向赵晚宁的眼神变得有些尊敬,言语间也比方才客气许多。
秦瑾瑶却只是懒懒笑笑,不屑与这种人整争短长。
赵晚宁见她不搭理自己,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真当自己是贵女了,都及笄半年了,连亲事都定不下来。还不如秦曼瑶呢,虽然手段不要脸了点,但好歹把禹公子哄到手了呀。”
秦瑾瑶的脸色顿时一沉。
眼前恰好有一杯梅子酒。
秦瑾瑶握起杯子,将整个一杯酒都泼在了赵晚宁纯白的褙子上,赵晚宁顿时惊呼一声,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秦瑾瑶!”赵晚宁气急败坏喊道。
秦瑾瑶手边便又端起了另外一杯酒,旁边被拿了酒的命妇一声不吭,她早看赵晚宁不顺眼了。
“别别。”赵晚宁两只胳膊挡在自己的眼前,从缝隙里喊道:“秦瑾瑶,你疯了是不是?我不就说秦曼瑶几句吗。”
秦瑾瑶毫不犹豫地把另外一杯酒也泼在了她的身上。这一回,是泼在了发髻上。赵晚宁之母一边取了手帕一边气恼道:“谁家的贵女这么没教养,怪不得是乡下来的。晚宁,你的酒呢?”
秦瑾瑶淡淡笑笑,看着赵晚宁之母道:“我这杯酒泼下去,是因为赵小姐出言不逊,在场之人都可作证。夫人这杯酒要是泼下来,那就是故意滋事。今日办席的可是内阁大学士,你说你这杯酒泼下来,赵大人的官可还有的做?”
“你!”赵晚宁之母将杯盏紧紧握在手里,想到赵广之上回发火的场景,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罢了罢了,别闹了,别闹了,主人家要过来了。”席面上的命妇纷纷劝道。
“是是是,赵姑娘赶紧去更衣吧,让人瞧见可就不好了。”
“母亲!”赵晚宁不由得啪嗒啪嗒掉下眼泪。而赵晚宁之母虽然也心疼女儿,但瞧着这边的动静的确已经引起那边的注意了,不由得低下头来,不敢再生事。
秦瑾瑶身后的碎玉不由得嘀咕道:“就这,一点都不像有摄政王撑腰的人!”
这话点醒了席面上的不少命妇。是啊,要真是有摄政王撑腰,这母女两也不至于被秦瑾瑶欺负。
“宁儿乖,宁儿乖,殿下一定会给你出气的!”赵晚宁之母不愿意被大伙看不起,便拿摄政王说事。
众人果然有些心惊,坐在秦瑾瑶旁边的那一位更是扯了秦瑾瑶的袖口道:“姑娘要不还是给这娘两道个歉吧,那摄政王殿下可不是好惹的!”
“是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秦瑾瑶笑盈盈地与那人重新倒了一杯酒,却对这事只字不提。大伙见秦瑾瑶不听劝,无奈地叹了叹气。更有甚者,亲自陪着娘两去更衣。
秦瑾瑶对这些都不在意。
左右是不相干的人。
从曼瑶的婚事上出来,秦瑾瑶在次日去了一趟大狱。她要去看看温子然。之前与顾修延商议过,温子然的事并非缓和不得,只是要看他接下来如何做。
大狱中的温子然几乎已经瘦得皮包骨,看见秦瑾瑶来的时候,两眼才勉强绽放出一些光彩来。
“秦瑾瑶,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温子然窝在茅草里,头发乱蓬蓬一团,手里正无聊地把玩着一根茅草,早已不复当年翩翩公子的模样。
“若我说,我能给你一条生路呢?”秦瑾瑶静静看着温子然,温子然的双眼猛然显出神采来。
蔚蓝的天空中飘着懒洋洋的几堆云朵。肤色雪白的少女走在太阳下头,渐渐把从大狱中带出来的阴霾之气全都散尽。
多年以后,秦瑾瑶依然记得那天的云彩和灿烂的阳光,因为那天实在是个不寻常的日子。
秦瑾瑶回到染墨坊,正在二楼雅间写话本。小桃忽然叩开门,说苏媚过来了。
知道秦瑾瑶其实不喜欢苏媚,小桃弯弯的眉毛往中间蹙起,撇嘴道:“姑娘若是不喜欢,我就说姑娘今天身子不适。”
“算了,万一是曼瑶的事呢。”秦瑾瑶撂下笔。似乎是长姐的本能使然,秦瑾瑶对曼瑶总是有特别多的关照和耐心。
见到秦瑾瑶从楼上下来,苏媚纹丝不动地坐在大堂窗边,眼里媚气天成。“瑾瑶,我是特意来谢谢你的。”
“谢我做什么?”秦瑾瑶淡淡道。似乎及笄之后,秦瑾瑶越发出挑,整个人的气度也越发不一样,像是在皇宫里浸润的人儿一般,冰肌玉骨,高华如月。
苏媚本想拿些架子,等秦瑾瑶主动过来,没想到人家走到大堂中间便站下了,她便有些坐不住,又不愿意凑上去,索性双肩靠在圈椅里,眯着眼笑道:“瑾瑶你不知道,昨儿我刚翻完曼瑶的聘礼,里头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我合计着你这当姐姐的对曼瑶也真是不错,所以特意给你挑一块羊脂玉。这块玉雕成白菜的形状,摆在你这染墨坊了最合适不过。”
“哎,说起来啊,这禹公子真是懂事,连这等物件都给我了,你瞧瞧,我这留下有什么用,还不如送给你。”苏媚身后的宝音将怀中的盒子打开,露出其中的羊脂白玉。“说起来,这东西也不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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