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帅府里的那些夫人们,都是常征的小妾们,常征其实是一个长情的人,对自己的夫人十分深情,为了不像许家一样产生兄弟阋墙的危机,所以他再也没有生下其他子嗣。当年之所以舍得将常泰熙送到尚阳城当质子,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人觉得常泰熙是最不看重的一个儿子,也是为了保护常泰熙,为了迷惑敌人的视线。其实他将建云军中最精锐的人手都给了常泰熙,让他带走了。
整个帅府里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至于常家老大因为当时他母亲怀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父亲去世的消息,受到了打击,险些流产,后来虽然尽力保住了这个孩子,但是却自出生就体弱,还带有弱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不断的救治只能勉强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无法清除的看到这个世界,所以他留在了建云城中,帮助常征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平日里都是冯云凤做他的眼睛,照顾他的。
常家老二,虽然一直在平陵,但是他心里也清楚他们是为常家守着江山的,老二带着一家老小在平陵,如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他经历了父母的惨死和家庭的巨变,所以认为家庭才是最重要的,如今他带着自己的妻儿在平陵,倒也过得自在,并未想过争夺什么。
常家三个兄弟表面上看似不和,其实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是十分亲厚,老大和老二对老三这几年在尚阳城吃得苦非常心疼,所以自从常泰熙回到建云城之后老大就十分关系这个弟弟。尤其是在常征离开之后,建云城中就只剩下兄弟二人,自然是无话不谈了。
至于老二,逢年过节,或者重要的时候都会回来,一来是为了整个北方的局势,二来也来看看自己这位不成熟的弟弟。
所以当秦副官告诉常泰熙大少爷有请的时候,他就知道老大坐不住了,又来拷问自己了。
从沙发上翻坐起来,抓抓乱蓬蓬的头发,在镜子里面随便抓了抓,拉开领口的领带扯下来,换上一身日常的白色锦缎长袍,胡乱的在水龙头下摸了一把脸,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疲惫,看看镜子里那个不怎么疲惫的自己,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常态永在书房里已经等了一会了,常泰熙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好背对着自己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转过身子,眼睛朦胧的仿佛是笼罩在白纱之中,但是仍旧看到了常泰熙的影子。
这间书房他已经足够熟悉了,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他熟悉的走到书桌前坐下,“终于把你给请来了。”
常泰熙翻身关上门就听到常态永的这句话,知道这个大哥又生气了,他也不解释,知道常态永眼睛不好,所以整个常家的任何东西都不能随意移动,就是为了防止常态永磕碰到。他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好,虽然知道常态永看不到自己,但是仍旧坐到离他最近的地方,好让他看到自己模糊的人影。
“大哥,您这一叫,我就立刻巴巴的过来了。怎么回事,谁又惹您生气了,板着一张脸,回头我给你教训他们。”常泰熙嬉皮笑脸的开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哪里有少帅的模样。
“少贫嘴!”常态永象征性的拿起桌子上的书拍打了一下,书页的微弱风扇到了常泰熙的脸颊,酥酥痒痒的。“你难道不知道叫你过来是干嘛的?你说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给你订了一门亲事你不放在心上,整日里花天酒地的,一连几日都见不到人。这就算了,听说你又和什么风尘女子搅和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地步,父亲走的时候你是怎么保证的,现在整个建云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常家,盯着你这个少帅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了!”说到最后常态永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拍着书桌,发出咚咚的声音。
“大哥,大哥,不要生气,不要激动嘛!”常泰熙一看老大真的发火了,也坐不住了,立刻上前按住老大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安抚的给他拍着后背,“你身体不好,大夫说你不能生气,不要因为这些小事情影响了你的健康。”
老大气恼的推开常泰熙的手臂,“你还知道关心我的身体呀,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呢!”
“怎么会呢,”常泰熙立刻开始卖乖,表现的自己十分无辜,“我最关心的就是大哥您的身体的,千万不要发脾气,你说的我都懂,我只不过是出去和朋友们喝了点酒而已,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夸张。”
“只不过?”常态永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平日里贪玩,喜欢胡闹,他头疼的揉揉额角,“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已经不单单是那个无法无天的三少了,你还是建云军的少帅,统领着整个北方局势了。”
常泰熙使劲点点头,生怕常态永看不到,凑到他跟前,“大哥,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不是文有大哥,武有二哥,我这个少帅就轻松许多了嘛!”
“胡闹!”常态永生气的拍着桌子,“我们能帮你一辈子吗,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子,你二哥早就想解甲归田带着你二嫂和孩子们享受生活了,就你不争气,难道我们要辛苦一辈子吗!”常泰成和常态永其实早就对这种军阀混战的局面厌倦了,本以为老三回来了会好一点,没想到老三继续胡闹,他们两个始终不放心。
常泰熙知道两位哥哥志不在此,本来自己也不愿意接下这个烂摊子,可是父亲的嘱托又不能不遵循。以前的时候他想着带着那女子回到建云城,有她的陪伴自己也可以少一些寂寥,只是没想到如今孤单一个人的时候,才能体会到父亲那种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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