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没去啊?”我惊讶。
“喝醉酒睡过头了,你听听他这什么破原因,再帮他我就不姓黄。”
“消消气,他是不是已经找到工作了?”
“现在工作哪儿那么好找啊。”
电话还在通着,刘任南打了进来,我看看拿着平板专注看电影的林子乐,把小说反过来扣到桌上,静静离了桌子走到客厅。
“刘任南给我打来了。”我对着电话说。
“他还好意思找你。”黄冰白火气又往上窜,“我们就不应该理他,让他自生自灭。”
“他大老远跑过来,也不好意思拒绝。”
“要不是校友,我才懒得帮他。”
“是啊,不会有下次了。”
黄冰白叹口气:“行了,我跟你说,你不用和他客客气气的,这人我看也就这么个德行了,挂了。”
电话一挂,刘任南马上又呼了进来。刘任南脾气也不小,上来就说黄冰白的不是:“色色脾气还真是大哎,我就是晚上和我们老大喝酒喝高了,早上没起来。我都跟她道歉了,她揪着这点事给我一顿说。”
“这事是你不对,她找人帮忙也不是随随便便那么容易的。”
“隆利那种大集团,就算我去考了也不可能被录取。”
“那你还找她帮忙?”我不由自主拔高了音量,怪不得黄冰白火大,刘任南这态度真有问题。
“我……我没想到那么难嘛,前面去了两家公司,考题太刁钻。”
毕竟是到另一座城市,我以为真如刘任南所说的他想出来拼一拼,结果他在这待的这一个月尽和同学聚会了,喝醉了第二天中午才醒,下午出去溜一圈,晚上又约朋友喝酒。投的简历全选的头部大公司大集团。大公司不要他,小企业他看不上,平白在 S 市耗着时间。我听着刘任南讲话也听烦了,草草挂掉电话。
重新坐回书桌一角,拿起先前看的小说。林子乐递给我几张信用卡申请表,是填好的。
“这是……”我想起放家里的一落空白信用卡申请表,那天还奇怪怎么好像变少了。
“找同事帮忙填了几章。以后不要自己闷头干,你可以找我帮忙的。”林子乐说。
我看看申请单,有些小小感动: “我是想先看看自己能不能完成,后来任务都完成了,所以就没找你。”
“你完全可以先找我的。”
我还想解释,恼人的手机又响了,惯性伸手要拿,发现是林子乐的手机在响。
我低头检查申请表是不是都填对的,他直接开了免提。
“啊乐,在干嘛?”
又是撒娇粘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开口就叫啊乐,我浑身一哆嗦,一股火苗从我心口窜起,为什么问他在干嘛,她是他什么人,要问这种问题。
“在家里。” 林子乐答。
“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啦,你明天有空吗?能不能帮我一起搬家?我看了,也就凑巧和你休息时间一样。我是找了辆小货车了,但是我一个女孩子,有点害怕,如果有个认识的人在场心里也感觉安全些。”
理由可真好,就没别人可叫了吗?
林子乐从手机上抬起头瞄了我一眼,回答道:“可以,几点钟?”
“下午两点吧。”
“好,到时候我过去。”
这次倒是没聊别的,就这么挂了电话。
“帮忙同事搬家?”我撞死随意地问道。
“是啊,都这样说了,也不好意思拒绝。”
我哦了一声,装没事人一样,将书本缓缓合上,伸个懒腰,说了一句:“别看太晚。” 转身爬上床。
心里数着山羊强迫自己快点睡着,但只有怒气在体内横冲直撞,我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直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仍然清醒无比,脑子里闪过各种画面,包括他回国我帮他收拾公寓时候的情景,还有陪他收拾东西搬来我这里住那天。
我自问,这些和他的甜蜜的回忆是不是不属于我单独所有?
*
我是一个比较矛盾的人。比如我很害怕孤独,我不喜欢一个人走路,不喜欢一个人逛街,更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大学的时候我宁愿饿肚子也不喜欢一个人去食堂。我怕一个人行动的话,会被认为是没有朋友的“怪人”,所以我会把身边一圈的人问一遍谁要一起吃饭。
可我又是一个比较独立的人,有问题我会自己解决,我以前也不喜欢粘着刘任南,不喜欢别人粘着我,我时常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不想说话。我不会向刘任南撒娇让他放弃踢球打游戏来陪我,不会说我提不动开水叫他来帮我提,我会因为黄冰白挽着我的胳膊捏着嗓子说黏呼呼的话而浑身不自在。
我不和刘任南开房,因为我坚信那事一定要足够了解足够信任才可以,要慢慢来,可是我和林子乐仓促领证后没几天就同居了。
对于这么多矛盾的事情,我一点都没觉得不正常。
在答应林子乐那一刻我就决定只要我爱他就可以,至于他爱不爱我不重要,我不能奢望太多,我要大度,我要装作不那么爱他,让我们这段关系顺其自然,岁月静好。 但是我又一刻不停的幻想他也许还是爱我的,或者他会再度喜欢上我。
我看言情小说研究男女感情问题,我听从黄冰白的猜测打电话查他岗,我还在偷偷学做饭,想着哪天能够让他刮目相看,悄悄希望抓住他的胃就可以抓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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