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骂咧咧地改搂为拉,拖着杨沐桐往停车场大步走去,杨沐桐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走,心里直撇嘴,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在杨沐桐的坚持下,陈叶把自己的车留在停车场,上了她车的副驾,跟她一起回了玉景花园。
进门以后,杨沐桐拉着他将他按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做好,转身去取医药箱。
他要起身跟着过去,却被她回头呵斥住,“不许动!就坐在那儿,不许动!”
她瞪着眼,凶巴巴的,像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脸上眼里都写着这倒霉鬼真糟心。
他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差点就绷不住要笑出来,忙清清嗓子,点头做老实状,“好,我不去了,你快点回来。”
杨沐桐这才转身去继续找药箱,他就坐在餐桌边上,笑盈盈地用目光追逐她的背影。
虽然觉得有点不对,但陈叶得承认,他很享受这一刻。被杨沐桐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一样全心全意地记挂着,每一个动作都被她看在眼里,让他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她的心尖上。
一种甜蜜的情绪开始在他心里酝酿。
杨沐桐找到药箱,回到他身边,拧开碘酒瓶,拿棉签沾了药水,向他伸手,“手给我呀。”
陈叶靠在椅背上,看她托着自己的手,她的手纤细白皙,比他的足足小了一圈有余,对比起来格外有意思,就像……
就像小兔子在给大灰狼上药,他突然想到这个画面,忍不住又翘翘嘴角。
“疼不疼?”杨沐桐将棉签沿着伤口中心往外画着圈涂抹,自觉动作很轻了,却还是担心他会疼。
她要是不问,陈叶还不会觉得疼,但她既然问了,他肯定不疼都要疼的。
登时就嘶了声,委委屈屈地叫她:“疼的,桐桐你轻点。”
杨沐桐哦哦两声,动作放得更轻了,一边涂一边问:“现在呢,还疼不疼?”
今天这么温柔啊,陈叶眼睛一转,开始顺杆爬:“你给我吹吹就好了。”
得寸进尺,杨沐桐抬头定定地盯着他,就在他被盯得神情马上就要变得讪讪的时候,她把手里的棉签放到了桌子上。
然后双手托着他的手掌,鼓起脸轻轻地呼了两下。
轻柔的风吹过皮肤,陈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喉结一动,呼吸也跟着一深。
“桐桐……”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想说些什么来逗逗她,可刚起了个头,就被她打断了,“陈叶,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这句话像雷一样在陈叶的脑海里炸开,他好像看到了十八岁那年除夕夜上空绽放的烟花,五光十色,盛大又热烈。
他一时间有些怔神,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会突然之间听到这句心心念念的话。
这话反复在脑海里闪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烧得他的理智都差点被喜悦淹没。
面前是杨沐桐认真的脸孔,她的眼睛乌黑发亮,眼底有两个小小的他。
“桐桐……”
因为激动,他的声音有些微哽咽,叫了声她的名字,又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停了下来,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杨沐桐的脸像是被他灼热的目光烫了一下,飞起一抹淡淡的红色来,嗯了声,立刻又低下头去,从药箱里翻出一张创可贴,认真地帮他贴好。
然后轻轻摸了两下。
她莹白的指尖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
他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一点,终于可以好好跟她说话。
他问道:“确定吗,桐桐?不是因为我对你好,所以觉得亏欠我,想要回报我,然后委屈自己?也不是因为我今天救了你,所以一时感动?”
杨沐桐眨了眨眼,想着要怎么回答。
陈叶手腕一翻,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捏了捏,声音很柔和,“桐桐,我不要你委屈自己,时间还有很多,我们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
“不、不是这样的……”杨沐桐突然着急起来,连连摇头,“我没有觉得委屈,就是……就是……”
见她突然语塞,陈叶便笑,问她:“所以是想好了?”
“嗯,想好的。”杨沐桐点头,认真地说,“早就想说的,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看来还真不是一时冲动,陈叶于是好奇道:“什么时候想好的,可以告诉我吗?”
“就是拿到五百块餐饮券那次。”杨沐桐应道,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自己的感受,“我好像有点理解我爸妈之间的感情了,我也想要变得更好,也想要有一个可以永远和我站在一起的人,等他有需要的时候,我也会永远和他站在一起,而不仅仅只是喜欢你。”
她对陈叶的感情一直都是复杂的,从来都不是只有单纯的喜欢,少女时期是掺杂了羡慕,如今是混合着对未来的期许,自己希望自己变更好的盼望。
终究是彻底挣脱束缚,从阴影里走出来了呀,陈叶心里泛起喜悦,像泉水一样,汩汩地冒着泡。
“桐桐。”
他的声音也像泉水一样温柔,“来,你低一低头。”
杨沐桐闻言顺从地低下头来靠近他。
然后他直起腰一仰头,就噙住了她柔软温暖的双唇。
作者有话说:
学生:太离谱了,为什么卷王能脱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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