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宫人悄悄看姜吟玉一眼,见姜吟玉神情若常。
“走吧。”
一行人踏雪,慢步走到东宫。
姜吟玉进入东宫大殿,解下昭君兜上带子,将披风交到侍女手上。
吴怀听到通报声,笑着迎上来,“公主来了?殿下知道公主您今个会来,特地嘱托奴婢,把暖炉给暖上。”
姜吟玉走到内殿圈椅上坐下,环顾一圈,未见到人影。
吴怀出声道:“殿下还在外头和大臣议事,稍等片刻就会回来。可要奴婢去催促一声?”
姜吟玉摇头:“不用。”
正好她也趁着这个时候,好好酝酿一下,等会怎么和姜曜开口。
姜吟玉握着手炉端坐在那里,等了有小半个时辰,姜曜也没有回来。
吴怀提议道:“公主先去配殿歇息一下?那里还保留着您以前住过的样子,没人动过。”
姜吟玉被他这话一提醒,忽然想到上次没问完的问题。
“吴怀,我之前是不是落了一个玉兰花簪子在东宫?”
吴怀道:“在的。”
“在哪?”
“奴婢上次瞧见太子好像把玩着那簪子,然后将它放到了——”
姜吟玉顺着他手看去,见他指向了书案。
她将暖炉搁在茶几上,起身走过去。
———
一炷香时间后,姜曜从殿外回来。
殿内静悄悄的,暖炉缕缕吐着热气。
姜曜解下黑狐大氅,绕过屏风,入内,见姜吟玉端坐在圈椅上,吴怀立在她身侧。他一进来,这二人就停下了交谈声。
“皇兄回来了?”
姜吟玉行礼,含笑相迎接。
姜曜朝她颔首,行至书案旁,将带回来的卷宗文书放到桌面上。
“今日还走吗?”
姜曜一边低头翻公文,一边问她。
姜吟玉走案前,轻声道:“我今日来,是想与皇兄说一些话,不打算留下的。”
姜曜抬起头看她,在椅子上坐下,薄唇微启:“什么话?”
姜吟玉对上他朝自己投来的视线,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睛静静盯着她。
殿舍内空气仿佛凝固,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姜吟玉定了定神,方要开口。
便是此刻,他当着自己的面,手将左侧抽屉拉开,盯着她笑道道:“动过我的东西了?”
姜吟玉神色一怔,多了几分心虚。
她确实动过了。
在里面,她不仅找到了自己的簪子,还看到了自己的手绢。
自然了,还有上面,姜曜所写“对她起了妄念”的一席话。
作者有话要说:
说太子的黑化值是魏宗元带来的,其实还有魏宗元背后的魏家人的,现在还差一点到90%
55、金屋(修)
姜曜指尖敲打桌案,一下又一下,轻轻的,姜吟玉心跳收紧,目光从他指尖移开。
他问:“看到什么了?”
姜吟玉道:“我的簪子。吴怀说我之前掉的一根簪子,在你抽屉里,我就翻开找了一下。”
闻言,姜曜从抽屉里拿出那根簪子,一只藕粉色的丝绢,也从他指尖滑落,悄然掉在了桌案上。
他浅浅一笑问:“既然找到了簪子,怎么不拿走?”
这样的话,无非是在刺探姜吟玉。
就在姜吟玉准备回答时,她看见男子修长的五指,将丝绢拿起,问她:“看到这个了吗?”
姜吟玉摇摇头:“没有。”
姜曜眼若春水:“没有动,那为何它着和我之前摆放的样子不一样?”
姜吟玉始料未及,她已经极小心翼翼地将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没想到姜曜还是察觉出其中的破绽。
像他这样的心思缜密的人,实在是罕见。
姜吟玉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动它,这是我的手帕,是那上面有什么,是我不能动的吗?”
她面色好似不解,满目疑惑。
姜曜眸色微深,静静打量她,那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仿佛是要将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都收入眼中,一直过了半晌,姜曜才将手帕收起,放回了桌案里。
姜吟玉看到他的动作,长松了一口气。
之前她握着那只帕子,上面一个字一个字地映入眼帘,酥酥.麻麻的感觉就一直顺着指尖往上蜿蜒,她的心到现在还是颤着的。
姜吟玉稳住内心,轻声道:“今日我来,也是有一些话想要和你说。”
她看向一侧的吴怀,姜曜便出声:“吴怀,先出去。”
吴怀连忙识相地退出去,将内殿留给他二人。
姜吟玉这才仰起头道。
“皇兄,我和你之间的举止越线,超出了兄妹间该有的样子,像是在纠缠不清。这样的牵扯,于你我二人都是一种损耗,当及时止住。”
“我二人一直是兄妹之谊,对吗?”
他只沉默了一会,道:“兰昭仪对你说了什么话吗?”
姜吟玉道:“没有,母妃只是提醒我,应该和皇兄之间应该保持一点距离。”
她看着姜曜起身,走过来,连忙补充道:“毕竟就算是兄妹,也不能完全没有一点界限。那我和皇兄以后,少见一点面,可以吗?”
姜曜道:“再好好想想。”
姜吟玉摇头道:“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