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姜吟玉忽然喊住他,走上前去,扬起一张雪白的面颊:“哥哥,你会有事吗?”
她立在他面前,长久地望着他,一双水眸溢满关切,长睫颤抖。
二人靠得极其近,近到呼吸在咫尺之间。
姜曜低下头,就能看到姜吟玉眼里浮起的愁绪。
他放轻声音:“我的双目已经复明,不必担忧,在东宫等我回来。
姜吟玉这才发现他眼里一下多了许多光泽,然而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随着他说出话语,这份感觉非但没有消去,反而愈发的强烈。
“哥哥,你会好好回来吗?”
姜吟玉控制不住担忧,眼里波光晃动,红唇凑上去,“答应我,要回来见我,好不好?”
她眼里倒映着他的面容,满心满眼都是他。
“我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很怕,我会见不到你……”
她又想起了那个梦,自己投缳自尽,他最后回来时,与自己已经天人两隔,声音不由略微哽咽。
“你要回来见我,好不好?”
少女声音软:“我的感觉从来没有出过错,我心一直在乱跳……”
姜曜低声道:“不会有任何事,你放心,东宫已经加强了护卫,我不在时,不会放任何人进来。”
“我不是为这个担忧……”
殿外响起曹公公的催促声:“殿下,到时辰了!”
姜曜看一眼外头,被姜吟玉一下握住手臂:“你等会走,我害怕,再与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她身子发颤,眼尾染上洇红。
姜曜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抬起手,指腹覆上她的面颊,帮她轻轻擦去泪珠。
这一幕落在一旁殿外曹公公和吴怀眼里,瞧着二人像是相拥,霎生几分惊异,也不知公主和太子是在说什么。
许久,才见姜曜安慰好公主的情绪,从殿中走出来。
他大步流星走下台阶,暗卫迎上来行礼。
姜曜道:“带去西苑猎场的人马,留下一半,守着东宫。”
暗卫忙道:“殿下,这不妥!”
姜曜置若罔闻,高大的身影如沉默的山,道:“今日之事,尽早办完尽早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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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吟玉坐在东宫的殿中,一整个上午的惶惶不安。
午膳时,曹公公准备了一整桌珍馐菜肴,姜吟玉吃几口便吃不下去,慢慢搁下筷子。
曹公公道:“公主这样担忧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先上榻去睡一觉,等醒来后,殿下就回来了。”
吴怀在一旁道:“从前殿下夜里不能安眠,便时常服一些药来助眠,奴婢可以去太医署帮公主要点宁神药来?
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能让姜吟玉静心。
姜吟玉微笑道:“那麻烦你去拿了。”
吴怀马不停蹄出去。
等吴怀回来时,姜吟玉打起精神用膳,用了一碗莲子粥。
一直到半个时辰过去,吴怀都没有回来。
渐渐的曹公公都有些等不下去了,道:“老奴去派个侍卫去催一催。”
姜吟玉点点头。
正这时,忽然听到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人齐齐抬头,见吴怀匆匆跑进殿内,满目惊慌。
他面容惨白若白纸,上面没有一点血色,见到姜吟玉,先是扑通一声跪下。
“公主,不好了。”
姜吟玉疑惑问:“怎么了?”
小宦官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地盯着姜吟玉,双目空洞,扑通扑通磕头。
“公主听到这事后,先冷静,别慌张——”
姜吟玉不安,害怕自己的预感成真,询问道:“皇兄出事了吗?”
“不、不是的。”
吴怀面颊流汗,想挤出一丝微笑安慰姜吟玉,然而这笑容只让他神色看上去更加渗人。
曹公公担忧事情与太子有关,催促道:“快说啊!”
吴怀膝行过来,哆哆嗦嗦道:“公主您的奶娘、奶娘……”
姜吟玉心一提,“我奶娘怎么了?”
吴怀道:“王阿姆神经失常,今早在寝舍里突然发狂,口中恶叫不止,胡言乱语,颠三倒四的话。”
“什么话?”
“她道、道、道公主您血统不纯,并非陛下亲生……”
姜吟玉心脏一跌,耳畔一阵嗡鸣。
血统不纯、并非亲生?
姜吟玉努力深吸一口气,问道:“那我奶娘人呢?”
吴怀惊惧地抬起头:“王阿姆自称问心有愧,已经吞金自尽了!”
“这事外面都传遍了,如今陛下也知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20、血书
姜吟玉颤声发问:“那父皇听了此事是何反应?”
吴怀道:“还没打听清楚。据说王阿姆临死前,高呼公主并非陛下亲生,还留下了一份血书,上面详细地讲述公主身世,如今被大宦官拿去,呈给圣上看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陛下的态度。”
姜吟玉稳住心神,点了点头。
她想不明白。奶娘是上了年纪,平素神志有些胡乱,可大都不会随意出自己的屋子,今日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道出这样的话?
陈琦?
那日陈琦离开,说过他会想一些法子,来说服姜吟玉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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