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落摇头:“高一就是功课多,压力的话……还成吧。”
“我给你煲了汤,回去尝尝?”
回去的路上,周落和冼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红绿灯时,她们停了下来。周落眼角余光瞥到身后不远处有两个男的,她有点疑心地往回看看,那两人就犹豫地来回踱步。
夜色深,她也没看清,两人回家后她想,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
高中生周六也要上大半天课。语数外三门老师轮流坐教室,陪着学生消化一周来不懂的知识。但相较平常上课,自然是轻松的。
课桌肚里手机在震动。
秦岩扫了眼讲台上的老师,低头点开短信——
时间改成今天下午放学后,学校对面马路奶茶店,带三千。
后面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骂人话,秦岩想了想,起身到讲台前,礼貌地和老师说了句去卫生间,他走到对面教学楼化学实验室的走廊里,这里僻静、来的人极少。
打开手机,他按下了早就熟背的一通电话。
“喂,你好记者,我是昨天晚上和您提供新闻线索的人……时间变了,是今天……”他点头,说,“对,如果您来,一定能报导到一个大新闻……是的……”
他弯起唇角:“不仅是高中生打架勒索的事情,里面还牵扯到一个孩子的家庭……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京|城高官……”
还有什么能比一个普通的校园暴力事件下揭露出一位高官贪|污的新闻更震撼的?
记者不会不明白能报导到一个大新闻的好处。
如果成功,他挨的打也值得了。
秦岩心情莫名地好,他挂了电话就离开。周落贴在化学实验室旁的女洗手间墙上,她听着脚步渐远才慢慢走出来。
不管怎么说,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秦岩成功了,那许斐凡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让他接受阳光下的审判也是好的。
尽管如此,周落心思不免沉重,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对劲?
问题在哪里?为什么她这么心慌?
……
周六放学后,周落一路上回去多长了心眼,安然到家后,她敲了敲门,等了会儿也没有动静。
可能冼嘉出去买菜了。
她之前很懒,一直是回家就敲门,也不喜欢掏钥匙开门,冼嘉则很惯着她,就跟亲姐姐似的。低头的时候,她看到了门下一小块白色的纸片,那上面好像写着字。
周落以为是楼道里发的小广告,有点好奇地捡起来看。
那上面写着——人在奶茶店,放学后来,别想报|警。没有落款,字也斜斜歪歪的。
她攥紧纸片,摸到口袋里还有几个硬币,下楼去电话亭。
她拨了一次又一次,但对方手机关机,电话机上有时间显示,她看了看,现在距离放学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秦岩一定去了奶茶店,而且他给记者打电话曝光,这就说明这件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危险。
不能畏手畏脚下去,冼嘉是被她拖累的。
她最后拨了一次电话,那头又转到语音留言箱,她开口:“韩先生……”
那边空空荡荡。
周落垂下眼眸,轻声说:“韩先生,我有点想你。”
……
学校马路对面奶茶店。
秦岩如约赴来。
一班的两个同学推搡着将他领到奶茶店里间,最里头是间麻将桌,许斐凡翘着二郎腿坐那吞云吐雾,见到秦岩还扯扯嘴角笑了下。
“公子哥,来了哟?”
他身旁还有几个男的叼着烟在打牌。
秦岩从裤兜里拿出三千,说:“你要的。”
许斐凡扬扬下巴,旁边有人替他数,过了会点点头。许斐凡将烟掐灭了,到秦岩跟前,指着鼻子说:“三千?你当我傻子吧?”
“不是你要三千。”
许斐凡大笑:“瞧瞧这公子哥,说谎都不脸红的。”他瞪着眼睛,厉声说,“谁他|妈说三千?我和你说三千了?你他|妈做梦呢吧你?”
四周的人附声:“这小子挺会想的,就三千,把我们凡哥当什么了……”
无赖,贪婪。
就是这样的。
秦岩轻松地笑笑,没说话。
许斐凡眯眼,哼笑:“得,得得得。”
他说:“不记着可不成,要有点教训吧?”
话音刚落,秦岩身后的少年瞬间踢向他膝窝,他随即就跪倒,少年拎着他领口,说:“这张脸都不知道迷了多少女的,妈|的,平时傲得走路都不瞧人正眼……”
他拍拍他的脸,说:“这下服帖了?年级第一?嗯?公子哥?”
秦岩没吭声,仍然算着时间。
按道理,记者……还有记者带着的警|察应该要来了……
几拳落下,他舔舔嘴角的血,朝那人笑了,领口还被人拎着,四围还站满着人,污浊逼仄的空间里,蓦地就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干净的、美好的。
想触碰、又想收回手的。1
他的意识随即清醒了,讶异道:“周落?”
许斐凡也看到了,他阴测测地笑了笑。
都上钩了。
“哟,我要怎么称呼呢?”许斐凡站起身,在周落身旁闻了闻,神情陶醉的模样。
“姓韩的给了你不少好处吧?”他挑眉说,“联合他一起算计老子?嗯?酒吧那事,你可来得真巧啊,我老子也被你们这对恶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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