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了一个痛苦的周末,又迎来了更痛苦的工作日。万可琳打着哈欠挤上地铁,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参加陌生人浓度高于30%以上的聚会了,即使是和“熟人”一起,也不行。
周日一大早何登文还想着赖在她家,她本来正愁怎么把人赶走,结果何登文的博导一个电话过来,人就被喊走了,万可琳当时真的很想问问他博导住哪过年给他老人家送点礼品去……
大概是忙于学术,或者是觉得尴尬,何登文之后没再针对那晚的事给她发来信息,只是每天发“早”或“晚安”。万可琳没有在聊天软件上给人汇报生活的习惯,阅后直接左滑,乐得轻松。她本人也没太上心,做足了鸵鸟姿态准备将此事翻篇,继续在写字楼搬砖还房贷。
开玩笑,何登文的父母她在校的时候见过一面,那个平时吆五喝六的系主任见了人家像太监见了皇帝一样,狗腿的很。后来听舍友们科普才知道他父母都是名校教授,职位都是院长往上的,平日里还身兼巡检任务,得罪不起。而何登文的人生道路,估计也是和他的学术生涯一样,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何登文就算真的喜欢她,她也不可能什么也不考虑。她自己背景全无、工资中上、天天想的除了吃啥就是挣钱还房贷,还是不要给人家儿子添堵了。
天大地大,过好自己的日子最大。
万可琳这边自我催眠完毕,心里默默和何登文画好了界线,可何登文那边却陷入了自我怀疑。
为什么万可琳那边完全不理自己?
连着被无视了叁四天,眼看着对方一点回信的意思都没有,何登文有点儿急了。
他本来以为那天自己急匆匆离开,万可琳会问问自己以后的打算、对不对她负责什么的,至少也得探讨一下两个人……或者加上她男朋友,叁个人未来的关系吧?他那天接了个电话就走还有些担心万可琳会不会误会他是那种提裤无情的渣男,现在看来,万可琳才是那个无情的。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本来他和万可琳直接的关系就说不上有多亲密,加上两人发生关系也是在他耍了心机的条件下半推半就的情况下,而且万可琳还有一个男朋友……
他再等下去,等对方来回应自己,煮熟的鸭子都要飞了!
之前在车上和酒桌上聊天,何登文记下了万可琳的一些信息。比如她上班的地方、下班时间、做什么工作,也能推出来她坐哪班地铁、回家路线……不过在地铁站偶遇,场合多少有些难以施展,于是他决定干脆一点,直接在公司门口等人。
在君城本部上班,大家工作状态都很统一,如果加班基本上也是各部门都加班。而最近没什么审查也没什么大案件,各部门都是到点下班。总助办更是如此,追求效率的君致泉不要求职工没事干还加班,但他自己却经常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何登文看着眼前挂着牌子的白领们收起工牌各自散开,一时间没能找到万可琳。他向去往地铁的方向找了找,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她,何登文刚想上前,视线里却多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对方一直和万可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却一直锁定着她,从万可琳走出君城大门一直如此。银灰色的高级定制西服和一副沉着端正的面容让他在人群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何登文看着对方的脸,和他藏在镜片后、不断追随着万可琳游走的目光,心里警铃大作。
对方这张脸他很有印象,在搜找君城集团资料时,这张脸在屏幕前出现了无数次。
君致泉,坊间传言说他是君城地产明面上的总经理,实际上的董事长。资本家的家族秘辛他没什么兴趣,不过他追着万可琳的目光,一直有意追寻着万可琳的何登文再熟悉不过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何登文将对方定义成了对手,他没再急着去截住万可琳,而是观察着君致泉。但是对方只是跟着万可琳,看万可琳走进地铁站,他就停下脚步,站了一会儿就向公司的方向返回。
君致泉跟踪的习惯不仅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之前只是跟她到公司门口,最近已经到要看着她进地铁口为止才能停下了。除了保持距离以外,君致泉几乎是毫不遮掩的跟着她身后,也许万可琳稍稍回头,就能看到他跟在后面的身影。君致泉很难说自己不是有意为之的,可能他心里想着让对方发现自己吧。不过目前为止,万可琳从来没有回头过。
正当君致泉心里一边质问自己一边往通往地下车库的大厅电梯走去时,一个身影拦在了自己面前。
那充满敌意的目光君致泉看着有些熟悉,最近他没少在自己脸上或者柯以南脸上看到过。
“请问有事吗?”君致泉站在台阶上,对着台阶下的青年人发问,但他莫名有种预感,毕竟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应该不会有人明晃晃地找自己麻烦。
所以他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或许你是……在找万可琳?”
何登文看对方轻而易举的识破了自己的目的,有些惊讶,不过这更让他确信了对方和万可琳关系不浅的猜想。
“对……我有一些关于万学姐,万可琳小姐的事情想要问你,你是她的男……”何登文准备直接进入主题,却看到对方的脸上忽然闪过惊讶的神色,接着他的话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诶?何登文?你怎么在这儿?”
万可琳提着包,手里捏着工牌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
说来她今天也是倒霉,她快下班的时候收到一条来自柯以南的短信,大概内容是“你的真面目好像暴露给你上司了哦~在公司摸鱼的时候要小心点!”搞得她莫名其妙,看完就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去了。下班急着去超市的万可琳完全忘记丢到一旁的手机,直到进了地铁站准备过闸的时候才发现没拿手机,只好匆匆跑回来取。结果看到了自己学弟和自己上司对峙的奇怪场面。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向自己,君致泉好像在等一个解释,而何登文却满脸受了委屈一样的表情盯着自己。
她还“善解人意”地没去追讨何登文不是,怎么他还委屈到追上门来了?
但是何登文的到来至少有迹可循,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在君致泉和何登文之间看出了不太妙的修罗场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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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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