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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克】贝克兰德郊外的傍晚01
    在第叁次穿越来临之前,你偶然路过理发店,突发奇想地把一头黑发染成金色,金得璀璨耀眼。
    兴许并非突发奇想,但倘若别人问起,你会坚决否认自己的早有预谋,只把事由推给近些日子看的时尚杂志上——女模特一头金发美得像丰收女神的金丝,你跟个风又怎么了?
    你看着镜中的金发娇娃,璀璨夺目的金迅速侵略进你的视野,美的要你自己都在心底惊叹不已,可当你一想到它的存在并不是为了取悦自己,心底的赞叹便戛然而止。
    如果把一次次穿越比做战争,那它则是你的战袍之一。
    接连的两次穿越让你明白,这是一场持久且不知何时结束的战役。为了更快的回到自己的世界,你所做的将自己变美变好的事都变了味道,它们纷纷蒙上一层秘而不宣的性意味。
    好在生活忙碌到不允许你整天想东想西,纵使你一开始就对穿越有太多理不清道不明的想法,你也被生活重拳出击到往肚里咽,久而久之干脆躺平摆烂——反正怎样都会到来,怎样都是未知,从那边回来才是第一要事。
    如果短时间无法回来,那你需要思考的就是另一件事了。
    好在第叁次穿越并没有让你等待太久。
    在日日夜夜的提心吊胆中,你可算挨过这一个月,睡梦裹着你急速下坠,你于盛夏与初秋交汇的一晚,落入一个有淡淡尼古丁气息的怀抱。
    你先他一步醒来,窗外绯红月光恰好洒在他的身上、脸上,依稀可见他古铜色的皮肤和柔和的五官。不同于克莱恩清瘦书卷气的皮囊,也不同于船长结实的臂膀,面前的男性给人一种人到中年才有的成熟稳重,岁月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刻痕。
    在你打量他之际,他的眼倏然睁开,他望向你的目光却不是见到陌生人该有的森冷警觉,在他看清你的脸后,他那因睡梦紧皱在一起的眉于一瞬舒展,眼中尽是温和的沧桑。
    “是你……”这是一句纯正的鲁恩语。
    他的声音也同他的眼神那样温温和和的,可这一声叹让他叹穿了千百年岁月,仿佛你们早在千万年前就相互认识。
    但这才是你的第叁次穿越,你不该认识他才对。
    随后,你立刻想到这毫无头绪的穿越和这个世界暗藏的神秘力量,或许回到过去也不是什么怪事。
    你犹豫着是将错就错还是坦白承认,他可能是看出你的纠结,还帮你找了个台阶下:“你活了那么久,失去记忆无可厚非,不用勉强自己想起。”
    “您还记得?”你尽量顺着他的话不踩雷地问。
    “不必对我用敬语,我们以前也不是需要用敬语的关系。”他的眸光像是透过你在看别的什么人。“你每一次都是这样出现在我的房间。”
    他话中的“每一次”让你感到深深地不安,先不说穿越这件事的秘密、为了回家就要把自己变成别人床上的性玩具这两件事,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来到这个世界也会让你疯掉。
    “那一共有几次?”你面带歉意地笑笑,你觉得自己这个笑一定丑透了。“对不起,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两次。第一次或许在千百年前,第二次就在叁年前。”他只是耐心回答,同时又关切地补了一句。“每一次你都是突然消失,音信全无,这让我很担心你,也很想念你。”
    “对不起……”你根本不知道面对自己根本不存在的经过时该回什么话,只能干巴巴地道歉。
    与此同时,你又迅速意识到两件事。
    一是他口中的“千百年前”,他是怎么活这么久的?还有那句“你活了那么久”,自己究竟是穿越到过去,还是真的失去了一段记忆?当初克莱恩只是粗浅地为你讲了下这个世界的神秘学体系,到现在你能记起的也只有七七八八,其中根本就没有关于永生者的部分……
    二是他还在自然地把你搂在怀里。如果那些是他的过去,你的未来,那在他眼中你们应当早已有过两次肉体关系,将你抱在怀里也再正常不过——反正你又没有反对。
    或许你可以现在就提出……
    “先生,我想……”
    “你最近不能跟我在一起行动,这会很危险……”
    他与你同时开口,可还未等你们说完想说的话,一声巨响将你们的话语彻底打断,同时也把你心中的硬币死死拍到反面。好,真好,现在你不用踌躇半天,想着自己在此时此刻提出和对方来一场性爱合不合时宜,因为根本没给你留时间!
    还不等你分辨那声巨响来自哪里,他先一步揽住你的腰将你紧紧带入怀中,他抱着你一同翻身下床,快步冲向窗边。
    在一阵枪声与许多人急促的脚步声中,他有条不紊地改变着抱你的姿势,他把你完全打横抱住,甚至还有空在你耳边留下一句:“抓稳。”
    他的声音平缓磁性,仅仅两字就安抚了你不安的心。而他身上的气息似是有安魂定魄的效果,你干脆一把环住他的脖子缩在在他怀里当鸵鸟,有力的臂弯也给你打下不少安慰剂。
    他带你一起从窗口跳出,玻璃破碎的冲击声震耳欲聋。与此同时,你还从他口中听到一听不懂的词汇,来自地狱深处的扭曲言辞与方才的“抓稳”截然不同,像是出自两人之口。
    突然,那些枪声喊声脚步声被莫名的力量拉长,你战战兢兢地睁眼探头,想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在他身后是一栋老楼,叁楼的窗户破了个大洞,显然他就是从那里抱着你跳到地面上的,有几个看不清真实容貌的人举枪瞄准你们,却半天不开枪,或者说,开不了枪。
    眼前的画面如同开了好几层油画滤镜,时间也油画颜料似的粘稠,层层迭迭的浓郁色彩充斥着诡异的美。
    你还想细细打量这荒诞美丽的画面,头却被他一把按回怀里。他的衣服前不久洗过,洗衣液的味道和雪茄味混合在一起,好闻的能沁人心脾。
    他却突然低叹一声,手还不忘拍拍你的头以示安抚:“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什么?
    你知道这时绝非最佳提问时间,只好把话憋在腹中,乖乖任由他抱着,反正他的怀抱是温暖好闻的,你便趴在他怀里细细地嗅。四周色彩交迭,他没有放你下来,一直抱着你前往色彩深处。
    你却不知这个画面充斥着暧昧的色彩,在别人看来应当写进某位言情女作家的小说中去。
    实际上,某位“作家”已经开始“造谣”,它兴奋地奋笔疾书,写得到处都是——“真让人意外,阿兹克的‘孩子’以无人知晓的方式突然回来了,但阿兹克对她的感情明显不只是父女情,从这个暧昧的公主抱就能看出,他不会舍得和对方分开,可他不得不……”
    那支笔写到一半,便被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掌握住,手掌的主人在事态发展到不可控之前及时挽救一切,他划掉最后一个逗号之后的字,握笔在随后补充道:“他会将这个‘拖油瓶’带在身边的,这将减缓他追查因斯·赞格威尔一事的进度,他已经知道自己心爱的孩子被同时盯上,阿兹克又怎么可能会放心她一个人离开?所以这是合理的。”
    “没有什么比久别重逢更加美妙,他们太久没见,是时候重温一下深埋心底的感情了。”
    那只手终于停下,而“造谣”的始作俑者也安安静静躺于他的手心,一动不动。
    ——一切都发生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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