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面就事论事,不会有太重的责罚,也的确是刘附有错在先。
他后退半步,她的肩膀抵在他的胳膊,灼热的体温传来,木质香再次涌入她的鼻尖。
她一颗紧张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这没有监控。”傅斯朗只留下这句话,很快站回原位。
过程短短三秒不到,赶到的同学并没有看清他们的动作。
刘附红着眼控诉他们,傅斯朗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刘附的眼神却很浮。
淬着冷,比刀还利。
组委会让两人先跟着去附近调解室,这事不易在外闹大,后半场还有比赛,怕有影响。
傅斯朗跟上,从头到尾没有看季暖一眼。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她脑子里盘旋着他留下的那句话。
——没有监控。
默念了三遍,揣摩着用意。
她猜不透,但心里有了想法。
几个同学正忙着把帐篷恢复原状,她目光锁定戴着红肩章的纪检部成员,她主动上前叫了人。
第14章 轻言 这小嘴真不饶人啊。
季暖交完班站在调解室门口等着,整个人焦急不安。
半小时前她找到纪检部的同学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对方听完急忙去调解室帮忙转告。
所谓的来龙去脉是她编的。
因为傅斯朗的一句“没有摄像头”,她把整个事件说成刘附动手在前,傅斯朗见义勇为在后。
一颠倒,傅斯朗成了完全清白的那个。
但过去这么久,仍然不见傅斯朗的影子,她怕出岔子。
就在她怀疑是不是说辞被看出破绽时,傅斯朗从调解室出来了。
她没有立马上前,而是站在原地。
傅斯朗看着她,双眸幽深,唇角噙着坏笑,接着从包里拿出烟盒往另一条道上走去。
犹豫片刻,季暖跟上他的步子。
随着他去到大型报告厅的林道吸烟区,那有个人等着傅斯朗,不好意思上前,她站在尽头不显眼的地方等着他们说完话。
男人抽完一根烟,他起身拍了拍傅斯朗的肩膀,然后从另外的方向离开。
季暖探出身子查看情况,他单手插着裤袋,正好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睨她。
“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刚抽烟的缘故,他嗓子嘶哑,但不稠,很好听,像细沙粒粒分明的感觉。
季暖走近,站在吸烟区的边缘,他伸手环住她手腕,轻轻一拽。
她踉跄走进吸烟区。
浓呛的烟味迅速包裹,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染了她一身。
她嗅到傅斯朗身上清冽的烟味,她想她身上应该也是和他一个味道。
因为脑子里还想着他让自己打配合的事。
总有种他们是一伙的想法如春草猛长侵占思绪。
就像她染上他的烟味。
他们串通一气,朋比为奸。
“小孩,做得不错。”傅斯朗挑起唇角说,大掌落在她软软的头发上,掌心摩挲着。
那晚给她买糖赔罪也摸过,现在她的模样比那晚要乖,温软的触感让他嘴角的弧度加深。
季暖拉下他的手,碰到他的桡骨,心漏了一拍。
“别乱叫小孩。”季暖嘟囔。
显得她真的很小一样。
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她补充说:“我成年了。”
傅斯朗点头,像敷衍又不像。
“小朋友说谎会不会心虚?”他含笑问。
季暖可以肯定了,他方才的点头就是敷衍!
说回正事,季暖忽略他给的称呼,说:“是你给我的暗号。”
傅斯朗啧了声,“这么说来,是我教坏了小朋友?你要这样想,我进调解室岂不是有点亏?”
她神色自若,辩解:“也不亏吧,我都给你塑造正面形象了。”
全学生会怕都知道傅斯朗见义勇为了。
傅斯朗意味深长:“是提醒我刚才的英雄救美是假的啊?”
季暖哑口无言。
也算真的英雄救美了吧,是刘附口出狂言侮辱她,傅斯朗才动了手。
她还未答,傅斯朗戏谑道:“那我争取下次。”
季暖说不过这个话语里有着几分无赖的男人,鞠躬和他道谢:“总之,还是谢谢你!”
动作幅度太大,额前的碎发擦过他衣领,浅樱的味道浓烈钻进他鼻尖,眼前浮现一片粉林,还有日光懒懒洒下。
像他那晚吃的那颗糖一样甜。
鬼使神差地,他抬手靠近她头绳,勾住一扯,乌发散落在她肩头。
脸颊贴上头发,季暖怔住。
当她缓缓抬头对上他深沉的眼神透着几分危险和……恶趣味。
她小退半步,凝眉望他,似乎他做了天理不容的事。
傅斯朗压下心口道不清的侵占感。
特别像他小时候发现花园静谧一角有只猫常在午后跑来小憩。
那只猫通体雪白,漂亮美丽,看见它那一瞬,他决定独自享有这个秘密,不愿告诉任何人。
清楚季暖并不是那只雪猫,而他却产生了微妙的似曾相识感。
他摊开掌心放到她前面,漫不经心说:“抵消。”
他帮了她一个忙,他捉弄她一下,一来一回算抵消。
怎么想这笔交易都怪怪的。
他可是进了一个小时的调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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