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在逼周家造反,这可不单单是捧杀,”培恒眯起双眼,“朕会在这九个月里给周家无限荣宠,直到周家不将皇室放在眼中,届时找人以诞下的孩儿不是皇家血脉去要挟,周家经过这一年,会直接起了反心,想要杀了朕拥这个孩子登基,”培恒的声音依旧冰冷,“太后好计谋,只是太后这偷梁换柱的计策如此熟稔,让朕觉得太后似乎亲身经历过一般 。”
培恒似乎话里有话,让我想起当日培玉的出生,我望向培恒的眸子,依旧是雾蒙蒙的一片让人看不出情绪。想来是我多虑,我轻轻皱眉,唯一知晓培玉身世的人已经死了。
哀家的计划是让林莲去做这个发现血脉问题的人,不知皇上是否舍得,”我夹起面前的青菜,却被培恒一把打掉。
“整个人瘦得都要脱了相,该多吃些荤腥,”培恒往我的碗中夹了一块酱鸭,“朕有何不舍。”
“皇上砍了先帝的果子树,是真的为了节省开支,还是连先帝留在宫里最后的一点影子也要清理干净?”我望着碗中的酱鸭,心里有些发怵,若是在培恒的殿内用膳,此刻我定是笃定这块鸭子有毒。
碗内又多了一块烧鸡,培恒放下筷子,声音冷得愈发厉害,“为何只有你我二人用膳时,你还要提及他?”
我有些发愣,在培恒将碗一把推开离开殿内后,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又隐隐觉得不可能。
我将碗里的肉拨开,抬手唤来宫人,“就这桌撤了吧,重新换一桌。”
第66章
因着皇后有孕,培恒一日三趟的往中宫赏东西,又接连升了周家的几个族人,太皇太后春风得意,许些日子未来找我的碴。
倒是林炎忧心忡忡地来见我,告知我整个朝堂的局势很是微妙。
“皇上近些日子似乎转了性,一连擢升了许些周氏族人。前些日子周太傅的外侄因着一个戏子,当街打死了戏班班主,被人告了御状,皇上也未曾追究。”林炎眉头轻皱。
我斟了一杯茶推给林炎,“兄长不必忧心,周家现如今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但却不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娘娘知晓?”林炎拿起茶盏,轻轻抿茶。
“前朝后宫本就是千丝万缕,皇后现下怀着龙嗣,周家自然春风得意,”我望着林炎,“哀家自有谋划,还望兄长可以助哀家一臂之力。”
“要如何做?”林炎放下茶盏。
“委屈兄长,这一年需得藏拙,莫要与周家起任何正面冲突,哪怕让周家暂且压过一头,”我替林炎再次满上茶盏,“还有一事,哀家知晓兄长厌恶林莲,但为了大局,要劳烦兄长去拉拢一下她,哀家也会同样拉拢她,毕竟于后宫来说,哀家需要一把刀插进中宫的心口。”
“太后可有想过,一旦周家彻底倒台,皇上下一个要对付的,便是你我,”林炎望向我,“臣已经失了父亲,失了卫织,甚至,失了自己真正的姓氏,臣不能再失去太后这唯一的亲人。”
“兄长得信哀家,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哀家自己,没有人能断了哀家的路,更何况,工织的仇,”我将茶盏继续往林炎面前推了推,“哀家还得报呢。”
林炎饮完最后一杯茶,起身离开,他办事向来很快,不知他同林莲说了些什么,不过三日,林莲再次来了我的寝殿。
“阿姐,”她不同以往的虚与委蛇,恭恭敬敬地跪在我的面前,向我行了大礼,“林家只剩我们三条血脉,妹妹愿意与阿兄阿姐相互扶持。
“你能给哀家什么,你又想向哀家要些什么?”我眯着眼望着面前的林莲。
“妹妹想要的,是后位,只要妹妹登上后位诞下嫡子,他日这皇位上坐着的是林家的血脉,阿姐的孩子便是摄政王,这天下就是他们二人的,”林莲说的干脆,“妹妹想要的从来不是里子,只是面子。就像妹妹一直知晓皇上心有所属,但是妹妹甘愿做了替身一样,只要能得到天下独一份的荣华。”
林莲抬头望着我,笑容里带着一丝诡异 ,“太后可知,皇上心心念念不能忘记的人是谁?”
林莲抬起手,轻轻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露出一双同姑姑九成相似的眉眼。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险些握不住手中刚刚拿起的茶盏,林莲生得太过明艳,即便是站在整个皇都所有的美人中,也能一眼望见的艳丽,以至于这张过于明艳的面颊上,大家都忽略了那一双同姑姑像极了的眉眼。
“我在侍奉皇上的时候,皇上是不允许我摘下面纱的,”林莲的笑容诡异到有了一丝扭曲,“听闻阿姐儿时在宫内与十二公主交好,可是那时便已经和皇上熟识?”
“你是不是觉着你掌握了皇上的秘密,当今圣上与太后居然有私情,是件多么令人震惊的皇室丑闻,是想以此来要挟哀家吗?”我走到林莲身旁,“你虽手段毒辣,头脑却愚蠢,是真是假都分不清,只凭着说书先生一般的口舌胡编乱造,怪不得连个贵妃之位都守不住。”
第67章
“若是真如你所说,哀家与皇上有些什么,你觉得今日你还能走出这个殿门吗?”我的手扼住林莲的脖颈,在她开口前又松开,再恼怒皇后有孕也给哀家忍着,不仅要忍着,还要一心盼着皇后顺利诞下麟儿。你若真想图谋皇后之位,首先便要与皇后交好,否则太皇太后赐你的,可就不单单是这个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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