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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踞城门数米时,祁陨瞧见城门口站着的守卫,低叹了声放下车帘子。
    五年了,朔州城门依旧,城门的守卫也还是当年那位,只是来往的客商行人,难以再见。
    祁陨端坐在马车内,马车外驾马的暗卫十七正答着城门守卫的问话。
    至于问话的内容嘛,无非是身份如何,从何处来又去向何方。
    守卫问话后,十七用带着东南口音的官话回道:“我们主子前些时日打东南地界来边城探亲,染了风寒便耽搁了回去的日子,眼瞧着年关将近,家中长辈思念小辈催的交集,这方才赶着要回乡去。”
    十七话音落后,守卫点了点头,并未有什么怀疑,只是依着上头今日刚到的吩咐,抬手欲要撩开车帘子,例行检查。
    马车内,祁陨瞧见车帘子被人握住后,当即侧眸瞧了眼身侧睡熟过去的姑娘。
    这位姑娘的脸,实在是太像卫韫玉了,祁陨不知道朔州城有没有接到关于卫韫玉的消息,也不知晓祁湮此前有没有设局追杀过卫韫玉,他只是下意识觉得,不能让人见到她的脸。
    祁陨扣着卫韫玉肩头,将她脸庞扭向自己,又赶在她出声前,点了她哑穴。
    城门的守卫撩开车帘后,一抬眼便见一公子揽着个姑娘家坐在马车内,氛围好生暧昧。
    那姑娘靠在这公子身前,整个脸埋在人怀里,瞧不起容貌。
    可那公子打眼一瞧,却生得很是俊美。
    女子卧在男子怀中膝头,这般景象,倒是无端香艳。
    守卫啧啧两声,道了句:“这位公子倒是好雅兴,来这穷乡僻壤探亲都不忘带个美人。”话落,便放下了帘子。
    一旁候着的暗卫十七和这守卫一道瞧见了马车内的场景,不同于守卫满脸揶揄,十七神情却是惊愣不已。
    先帝的九皇子可是出了名的满眼只有疆场心中从无女人,况且这位姑娘还和殿下当年的死对头卫世子生的如此相像,便是殿下动了男女之情,怎会是为着个生得肖似卫世子的女人?
    有这般前因,十七自然吃惊诧异。
    祁陨对卫韫玉的情意,藏于暗室不见天日,除了先帝窥见过痕迹外,便是当今陛下,也只是因着那只汉白玉雕琢而成的白玉兔猜出了些许。
    至于这些暗卫,便是再如何亲信,也不可能得知祁陨心头的隐秘情思。
    所以卫韫玉作为昔日太子心腹,于这些暗卫而言,反倒是自家主子的死对头,毕竟当年夺了兵权的圣旨,就是卫韫玉来西北的宣的。
    “走吧,走吧。”守卫放下车帘子后摆手示意。
    十七愣愣回神,赶忙驾马入城。
    他驾马的动作依旧稳当,脑子里却全是方才自家主子将那位姑娘揽在怀中的画面。
    不会吧,难不成主子真是瞧上了那位姑娘。他心中暗自惊奇。
    而马车内的气氛,却不是十七和守卫以为的软玉温香娇柔旖旎。
    马车颠簸,卫韫玉再困乏也难以彻底睡死过去,因此祁陨刚一动手,她便惊醒了来。
    只是懵了片刻就被封了哑穴,还被祁陨扣着肩头压在他怀中。
    卫韫玉不知情况,剧烈挣扎,可她本就暂失内力武功,力气自是不可能及得上祁陨,被祁陨力道压得死死的,分毫动弹不得。
    因为整个脸埋在祁陨怀中,挣扎时耳朵难免摩擦到祁陨身上衣料,那擦擦沙沙声在耳畔,也遮过了外头守卫的话音,因此直到十七重又驾马行驶,卫韫玉还不知具体情状。
    车轮重又吱呀,马车试过朔州城门,祁陨俯首贴在卫韫玉耳畔,压低声音同她解释:“方才守卫在查探马车内的人,你的容貌太像卫世子了,眼下时局未明,还是暂时遮掩的好,我一时情急,便想将你的脸藏下,多有得罪之处,实在抱歉……”方才一番纠缠,祁陨自己也是费了,他话说到一半,粗喘了口气,缓了缓气儿,才又接着道,“冒犯姑娘了,对不住,我这就为姑娘解了哑穴,姑娘切勿大声叫嚷,以免徒增麻烦。”
    话音刚落,便松开了对卫韫玉的桎梏,紧跟着又给她解了哑穴。
    卫韫玉掩唇猛咳了好几声,缓过劲儿后,抬眸狠狠横了祁陨一眼。
    那眼神暴躁,满是火气,一双清亮眸子里却犹带水意。
    说来还要怪祁陨身上的狐裘太过毛绒,卫韫玉被他压在身上,迫不得已吸了好几口,呛得厉害又被点了哑穴咳不出来,可不憋得眼眸泛起泪意。
    姑娘家落泪,祁陨瞧见后慌了神色,手足无措起来。
    “对不住姑娘,是我考虑不周,下回儿绝不会了。”
    还有下回儿?卫韫玉打死都不想再受一回呛一口鼻狐裘毛的罪了。
    祁陨一边道着歉一边从袖中取出件方帕递给卫韫玉,示意她拭一拭泪儿,可别再哭了。
    卫韫玉本就不是哭出的泪,只是被呛出了泪水罢了。她接过帕子抹掉眼尾的水意,清咳了声,回道:“我只是呛住了,你那狐裘毛发好生多,我闻着便已有些不适,猛地被你连头盖脸压在狐裘上,呛得实在难受。”
    她话落,祁陨低眸瞧了眼身上的狐裘,方才反应过来缘故,低声道了句:“原是如此。”
    卫韫玉想到他方才解释时说的话,微一思索,紧接着道:“我未曾遮掩容貌,一是因为要去京城卫国公府,若是易容只怕不好登门;二则是为了引出那些害了表姐的人。眼下尚在西北,我自是知晓若是贸然在回到京城前暴露真容,恐怕难以活着回到京城,因此准备了帏帽,只是在马车上睡着了,便忘记拿出来了,待会儿下马车前,我会记得戴上帏帽遮掩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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