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如何?自然是要长安作孽之人,血债血偿。”
这话一出,卫韫玉心头大石头陡然落下。
她实在是怕祁陨时隔多年早被塞北风雪磨灭一腔热血,甘心就这样忍下昔日种种屈辱不公。幸好,幸好他未曾如此。
作者有话说:
今天寝室有活动,回来的晚了,所以更的比较少,明天多更新补上今天的量
第14章
祁陨有要长安作孽之人血债血偿之心,卫韫玉的谋划才能有用处。
在卫韫玉听来,祁陨口中的血债血偿是为流放西北意欲凌迟之仇要祁湮付出代价。而祁陨的话,却意不在此。流放也好凌迟也罢,他心中早有预料,不过是争权夺位的算计罢了。
所谓血债血偿,是祁陨要祁湮为卫韫玉的死赎罪。
他眼帘低垂,几瞬后压下眸中阴翳,恢复温和神色,抬眸道:“这几日来,劳姑娘照料,前些时日不知姑娘是女子,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眼下我腿疾未愈,尚需修养段时日,往日不知姑娘是女子也便罢了,如今既已知晓,实在不便让姑娘贴身照料,劳烦姑娘前去城中西街寻一个挂着陈记二字的面摊铺子,请那位铺子摊主来一趟。”
陈记面铺?那不是卫韫玉这几日来买面条的铺子吗?
她刚一想到这茬,祁陨便已跟着说道:“应当便是姑娘你头一日买面条的铺子。”
卫韫玉自打察觉到面摊摊主不对劲后,便再也没有去买过面条,只是买了些吃食在院子里自己凑合做着。之后她也没有再出过小院,自然没有再和那摊主打过交道。
其实早在第一日到这小院时,祁陨便已从卫韫玉带来的那碗面中同那摊主接上头。
摊主在面碗上刻了旧时西北军中只有祁陨亲信才知晓的特殊符文。那符文在寻常人看来不过是碗上的花纹罢了,可祁陨却是一眼便瞧出了不同。
卫韫玉这时候也想通了其中关窍,祁陨腿都断着,竟能在自己的眼皮子下和他的人联络上,她心中暗惊,与此同时对祁陨的防备谨慎也更重了些。
心中虽如此想,面上却只是微有惊色,随即便依着祁陨所言去寻那面摊摊主。
卫韫玉转身踏出内室,往小院外走去。祁陨看向她离去的方向,总觉得她的背影十分熟悉,像极了卫韫玉。
想到这处,他猛的摇头,心道许是本就是表姐妹的缘故,有相像之处也在情理之中。
卫韫玉往街上走去,途径那处摊主曾说的家中时,往里望了眼。
果然是安静的很,半分吵闹声也无,哪里像是普通的市井人家。原本没有察觉到的怪异之处,在此刻看来处处透着不对劲。
经了这一遭,卫韫玉也算是长了心眼,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多加观察身边的人事物。
她到了面摊,装作买面条的模样和摊主交谈,一直等到面条做好后,接着面碗时,才悄声道:“殿下要见你。”
这话一出,摊主神色骤然变化,之后立即挂上笑脸,装出寻常寒暄模样道:“好嘞。”
卫韫玉也挂着笑,接了面碗微微抬眉,随后便转身离开。
大抵半个时辰后,卫韫玉和祁陨所居的小院墙头,翻进了两个人。这两人是一人一女,其中那男子便是面摊摊主。
卫韫玉听到动静当即推门而出,那摊主摊主见到她后,出声问道:“殿下呢?”
“在内室,进来吧。”卫韫玉示意两人入内,自己则留在了门外。
见她如此,那摊主多看了她一眼,同身边那女子道:“你留在外面,我自己进去。”
话落,摊主踏入内室,而卫韫玉则和那女子一道留在院子里。
内室中,祁陨靠在床榻的软枕上,脸色仍旧苍白。
那摊主一入内便屈膝行礼,叩首道:“属下叩见殿下。属下奉陈将军之命守在西北,只待接应于您,此前几次往军中递信儿都没有回应,臣还以为您已经……若不是那日瞧见赤血……”
卫韫玉将祁陨带回来这处小院后,第二日曾从城门外驾马回来,那匹马便是从军营带出来的。那马名唤赤血,是祁陨昔年领兵之时的座驾,卫韫玉不认得,可祁陨旧时亲信之人却是识得。
那日摊主正摆摊时见卫韫玉驾赤血而过到这院子,当即便起了疑心。
可卫韫玉的脸是个生人模样,摊主原以为定不是自己人,却瞧见卫韫玉脸色的面具翘起了一角,他想起曾听陈将军说殿下提过江湖异士有修习易容之术者,便猜测这人或许是自己人易容之后的模样,故而特意在和她说话时露了些东南口音,又多问了几句,却没想到卫韫玉不仅没有反应,还生了防备,至此那摊主心中便明白,这人恐怕当真不是自己人,故此便没有言明身份,只是特意用了带有特殊暗符的面碗,想要联系上祁陨,又暗中藏着盯紧了卫韫玉。
者摊主和另一个女子都是死士暗卫出身,好在卫韫玉只是要求祁陨,若是她动手对祁陨不利,只怕眼下也是活不成了。
祁陨垂眸淡淡看了眼跪着的人,摆手打断他道:“起来吧。我腿脚不便,你留在这伺候,另外去信儿给陈阙,告诉他,本王还活着,让他切勿轻举妄动,不要被长安看出些什么来。”
这陈阙便是先帝当年派到西北的五位将领中的其中一个,如今领兵在东南一带,正是卫韫玉昔年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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