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燕璟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样的。
他道:“王爷,无头尸案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几年之前,不过,这些年也陆陆续续出现诸如此类的案子,不排除是模仿作案。如今看来,死者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
燕璟点头,示意仵作上前验尸。
燕璟本人并未靠近,而是坐下吃茶,顺便把他的小书童拉到了身后。
沈长修摸不清燕璟的路数,他只想尽早查出此案,然后带沈宜善回京,遂站在仵作身侧,仔仔细细观察尸体。他今日戴了假臂,又因气度不凡,让人辨别不出他是/残/废/之躯。
片刻过后,仵作收手,如实回禀了徐巍,“大人,尸首并未任何中毒亦或是受虐迹象,也就是说,死者是被人直接砍了头颅致死。近日来的无头尸,皆是如出一辙。”
徐巍闻言,便走到燕璟面前,双手抱拳作揖,“王爷,方才仵作的话,您可听见了,那此案该从何处查起?”
沈宜善抬眸,多看了一眼徐巍,她好像在上辈子见过此人,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燕璟搁下茶盏,他其实一口没喝。
“本王暂无头绪,还请徐大人接下来满城戒备,且静等下一次案发。”
徐巍一怔,“是,王爷。可……王爷怎会知道还有会无头案发生?”
燕璟幽眸一抬,眸光凛冽,“徐大人以为呢?”
他反问了一句。
徐巍额头溢出薄汗。
忽然觉得燕王没有那么好应对。
他不能乱说话。
说错一个字都可能给自己带来祸害。
徐巍,“恕下官愚钝,下官不知。”
*
一行人又回到县衙。
洛城不少乡绅官员登门拜访,皆被燕璟拒之门外,他从义庄归来之后,又是一番沐浴熏香更衣。待他走出房门时,已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风流气韵的俊美男子。
沈宜善坐在院中亭台下整理无头尸案的卷宗。
沈长修寸步不离守着她。
兄妹两人加起来,也不及燕璟精致细腻。
燕璟一路走来,浮香扑鼻,锦缎绣暗纹袍服随风拂动。
沈长修拉着脸,很担心妹妹迟早会“被/色/所迷”,他阴阳怪气,“王爷此行是来查案,我竟不知王爷是如此在意外在之人。”
哪有男子一天到晚沐浴更衣的?!
更别提用香了!
大家都是武将,习惯真是相差甚大。!
燕璟不怒反笑,“长修兄也有心上人,为何不懂什么叫做‘为悦己者容’?”
燕璟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长修这阵子一直佯装得很好,对前未婚妻吴曦儿只字不提。
可两小无猜是真的,青梅竹马和两情相悦也是真的。
长信侯府吴家退婚,沈长修只能接受。
他已是残缺之人,何必误佳人?
沈宜善瞪了燕璟一眼,生怕这厮揭了兄长的伤疤。
燕璟大剌剌的落座,又轻笑一声,“长修兄年纪也不小了,本王建议你尽早成婚,自己喜欢的姑娘,抢来便是。你若抢不动,本王可以帮你。”
沈宜善在石桌下面踢了一脚燕璟,希望他快点住嘴。
却不料,这厮反应极快,双足捏住了沈宜善的小腿。
沈宜善,“……”
沈长修只觉得自己和燕璟此人格格不入,他正要起身避让片刻,王景领着一女子走了过来。
那女子做姑子打扮,一身素衣,她看见沈长修的瞬间,呆愣在原地,泫然欲泣,本已是一颗菩提心,可一看见意中人就又坠入红尘。
沈宜善愣了一下,“……曦儿姐姐!”怎的穿着姑子袍服?是出家了?
沈长修与心上人对视了几眼,侧过身子,望向了燕璟,“王爷,你这是何意?!”
燕璟笑了笑,“吴小姐不欲与你退婚,更是不愿另嫁,就被长信侯府送去了庵堂里思过,本王把她找来,也都是为了长修兄你呀。昨晚本王答应会给你一个惊喜,你瞧,惊喜是不是来了?”
沈长修喉结滚了滚,“她只是个姑娘家,岂能外出?!”
燕璟又笑,“放心,长信侯为了家族声誉,一定会对外隐瞒弄丢女儿的事实。吴小姐已被逼到当姑子了,长修兄难道就不该怜香惜玉?”
言罢,燕璟左手抓起石案上的卷宗,右手拉着沈宜善,把她往房中带。
果然,有了吴曦儿在,沈长修不再到处碍事了。→_→
燕璟好看的唇扬了扬,把沈宜善拉入屋子的同时,合上了房门。
他倒是极会找借口,“善善,你兄长不易,你莫要打扰他和吴小姐。”
沈宜善,“……”他真的是纯粹这般好心?
不过,退一万步说,曦儿姐姐此生若能与兄长再续前缘,那是最好不过的。
*
吴曦儿站在原地片刻。
她往前走了几步,但又不敢靠近沈长修。
两人幼时定亲,早就将彼此视作了将来的婚配之人。
吴曦儿被禁足庵堂数日,下人告诉她,沈长修已死,她是万万不信的。
她剃发出家,是不想被迫另嫁。
若是此生不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她不如从此青灯古佛。
吴曦儿长时间不曾开口说话,嗓音干涩,“长修,你……就不能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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