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钰眼眸微睁,惊讶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又将神色藏起来。
“唉,我问你做什么。十多年前你可能还未修行呢。”苏云湉摇摇头,表情严肃起来。
若是这消息是真的,明明谢安钰救了唐长老的儿子,可唐长老却因为忌讳儿子半妖的身份,让儿子选择社会性死亡,同时与谢家交恶,甚至趁着谢安钰死亡篡改了流言,直到现在还居心不良地陷害谢飞星。
这样的家伙居然还是长老级别的人物,太危险了。
“他与你说这个作甚?”
谢安钰的声音很沉。
苏云湉没在意地说:“他是为了给我证明,他与谢飞星是三岁开始就有的老交情。说这事连谢家人都知之甚少,唯谢家重要人士才清楚。”
谢安钰没有开口。
苏云湉忽然感慨地摸了摸下巴:“哎。我现在忽然有点理解,明明当初教育我必须远离妖族的谢飞星,为何会做出这般选择。偶像作用?崇拜心理?模仿移情?”
“不是。”
“啊?”
“修行即修心。心不乱,道不乱,在修行路上即可一往无前。他这般选择,多半是太骄傲。”
苏云湉偷偷地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可别对旁人太有滤镜。”
若是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她或许也会这么想,但与谢飞星交往的过程中,苏云湉发现这人真的就是天才少年的脾性,会因为什么原因都不奇怪。
“来来来,饿了,我们一起吃点东西。”
“我还未……”
“这是你准备的,你不吃,那我也不好意思吃了。”苏云湉放下手中的资料,一回首,“哎呀,居然有龙须酥和豌豆黄。味道绝美。”她话还未说完,筷子就伸过去了。
谢安钰见状唇角微弯。
他不紧不慢地坐下,端着杯茶,轻抿了口。
*
一日后,白澍城上方有一艘飞舟飘过。
若是一两年前,凡人们看到修行者的飞船还会偷偷地指指点点,敬畏有加。
不过在经历一场妖兽入侵后,起码白澍城的民众们看到官方修行者都是笑脸相迎,有敬畏,但更多的是敬爱。
这艘船上下来两人。
一位身穿青色的短打服,背着一根长棍的白发男子率先走出来,他时不时打个哈欠,将脸颊旁边的一缕白色长发抚开。
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穿淡蓝色类道袍的女子,梳着简单的发髻,腰间挂着一柄长袖短剑。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正是白尤惟和苏云湉。
白尤惟给予情报和路线帮忙,要求苏云湉拿出一小部分血麒麟枝和东芽草作为交换。苏云湉在惊诧对方情报的同时,点头应诺,顺便还委托白家的炼药宗师帮忙一起炼制补天丹。
这羊毛不薅白不薅,毕竟能将血麒麟枝?东芽草炼制成功的炼药师很难找,也算省钱。
苏云湉震惊,殊不知白家人更为震惊。
他们完全没想到苏云湉居然真的有这两样东西。
原本白家提出来这个,是想顺势交好苏云湉,说白家可以帮忙去三界收集这两样宝贝,帮忙延续苏云湉的性命。
他们真正想要的不是药草,而是苏云湉在祈天术和阿迦文上的造诣,他们想让苏云湉欠个人情。
谁知道苏云湉不光有,还有多。
白尤惟知道这个情况后,将白姑和白家长老都嘲弄了一番,说他根本不需要祈天术加持,然后施施然地离开。
气得白姑差点炸毛,白尤惟刚走,白姑就对白家其他人宣布,这件事不用替这个臭小子忙里忙外,送到深海斗兽场就走人,除非白尤惟开口求情。
是以,白家人就在飞舟上默默地观察两位,没有跟着下去。
“这两人下去后居然直接去了包子铺?”
“那包子铺有什么玄机?传送阵?”
“不。好像只是苏云湉说这家的包子好吃。”
……
另一边,苏云湉正捧着包子慢慢啃,她看着身侧懒洋洋一口一个肉包,就着一大口酒吞了的白尤惟,表示大为震撼。还真没见过拿肉包子当下酒菜,吃得这么欢的。
等白尤惟一壶酒喝完,苏云湉才开口道:“我们为何来此地?”
“你不知道?”白尤惟又让旁边酒肆小二上了一壶酒,才慢悠悠地丢了个包子入口,“这里供奉的可是泽山河神。”
苏云湉一顿,泽山河神?又与西海龙宫有关。
莫非是泷泽山?泷玲玲的哥哥?那个女装大佬?
“对,正如你说想。”白尤惟低沉的嗓音,透出一点无聊的味道,“四海被龙族盘踞,想要入境只能走江河水道。最近是西海龙宫的寿诞,前来祝贺的妖族很多,我们随便找个机会就可以潜伏上去。”
苏云湉点点头。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冷不丁的,她的视线中似乎冒出来一位熟悉的身影,待她将手中的包子吃完,那遥远的身影已经慢悠悠地走近。
还是那一身类汉服制式的长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正是西海龙王。
苏云湉还未打招呼,白尤惟只身站起来,挡在两人碰面的中央,抬眉懒洋洋地打量老者,脸上莫名闪过一抹厌恶。
西海龙王瞟了他一眼,似乎也闪过一点嫌弃。
他脚步不停,轻轻侧身,拉开了与白尤惟的距离,才笑呵呵地看向苏云湉:“苏小友,许久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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