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内大都是民宿和客栈,环境条件都比较一般,而陆时晏对床品的要求很高,所以王秘书安排的住宿,是古镇外最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两人先去酒店房间放行李,中午日头毒辣,沈静姝也懒得出门,陆时晏安排酒店送餐到房间。
简单吃过一顿午饭,开着空调,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太阳偏西,光线也弱了许多。
沈静姝换了条烟紫色改良款旗袍裙,在浴室镜前挽发。
陆时晏身着浅色衬衫,斜靠在门边看她,清隽眉宇如画,因着这姿势多了几分慵懒。
沈静姝知道他在看她,拿木簪挽好头发后,回头看他:“怎么样?”
“好像有点歪。”
他站直身子,朝她走去,“我帮你。”
还没等沈静姝反应,他就抬手,抽出她发间的木簪。
沈静姝微怔:“你…你会吗?”
“试试看。”
他扶正她的肩膀,让她站平在镜前,他就立于她的身后,宽大的掌心捧住她柔顺乌黑的发。
身后是男人轻柔的动作,浴室镜子倒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沈静姝一米六五的身高,对于南方女孩子来说,这个身高并不算矮。
可镜子里的男人无论是身高,还是身形,都比她多出一大截,将她衬得娇小玲珑一只。
她看着镜子,此刻,身后的男人头颅低垂,神情认真地替她挽着发。
镜前灯带白光朦胧,两人都没说话,安静的空气里飘着淡淡柠檬香薰的清新气味。
她垂眸,他挽发,无端有种相濡以沫、岁月静好的温馨,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
沈静姝心间忽然生出一丝不舍。
要是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但她也清楚,这是她的奢望。
“好了。”
清冽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她回过神,稍稍偏过头,照了下镜子,挽得很不错。
“你竟然真的会挽发。”她语气中透着诧异,侧眸看他:“之前学过?”
陆时晏黑眸轻眯:“是,我之前学过,给别的女人挽过,才这么顺手。”
沈静姝错愕看向他,两秒后,又垂下眼,淡淡哦了声。
她这反应,叫陆时晏浓眉拧起,掌心按住她的肩膀,将人掰过身,“就哦一声?”
沈静姝的腰抵着冷硬的盥洗台,仰脸看向身前的男人,乌眸轻动:“那,我再夸你一句?”
陆时晏俯下身,试图从她脸上寻到一丝吃醋不悦的痕迹,可她面色如常,半点看不出端倪。
他眉心皱起,忽然低头,咬了下她的嘴角。
“唔……”沈静姝呆住,捂着微疼的嘴角,水眸透着埋怨与惊讶:“你怎么咬人!”
陆时晏语气淡淡:“谁叫你这么好骗,我说什么你信什么,也不多问一句。”
沈静姝:“……?”
按在她肩头的手松开,男人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没给别人挽过发,你是第一个。这样简单的步骤,看一遍就会了,很难么?”
也不等沈静姝答,他转身走出浴室:“收拾好了就出门。”
傍晚的望月古镇,霞光连绵,褪去正午的热意,有温和的微风轻拂。
古镇不大,鳞次栉比的店铺都沿着望月河两侧发展,沈静姝循着记忆,找到那家闹中取静的泥人小院子。
老板一见到沈静姝,就认出她来,毕竟这样气质温婉的江南美人,见过一面就叫人难忘:“小姑娘,你可算来了,你那三个泥人都放在我仓库里快两月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沈静姝客气笑道:“没忘,之前是有事耽误了。”
“没忘就好,没忘就好。”老板说着,又打量着她身旁俊美不凡的男人,不由夸赞:“哎哟,这就是你老公吧,本人比照片还要帅一百倍呢,你们俩站在一起可真是般配极了。”
陆时晏眉梢微扬:“你见过我照片?”
“嗯呐,你老婆在我这定了三个泥人,给你也捏了一个。”老板笑呵呵道:“两位稍等,我这就进屋去取。”
老板掀起浅木色竹帘,转身进了后院。
陆时晏不紧不慢打量着店内风雅的环境,视线落在沈静姝脸上:“你给我也定了个泥人?”
沈静姝莫名有点不好意思,略一颔首:“想着没怎么送过你礼物,就让店主也给你捏了个。”
陆时晏没再出声,眼底浮现淡淡的愉意。
不一会儿,店主就拿着一个纸盒子出来,放在长桌上,“小姑娘,你来验验货。”
“嗯。”
沈静姝走上前,将盒子打开,里面是用旧报纸塞得严严实实的三个小泥人。
小泥人都捏成Q版的五头身,发型、容貌特征和身上的衣服,都画得栩栩如生。
沈奶奶那个泥人,是一头花白的头发,穿着件黛蓝色的老式旗袍,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老花眼镜,笑眸弯弯,和蔼和亲。
沈静姝一看就不由鼻酸,又想起奶奶在世的模样。
将奶奶的小泥人放下,她又拿起陆时晏那个,递给他:“看,这是你的。”
男款的小泥人,看得出店主用心做了,一袭黑色西装,打着漂亮的领结,墨黑色的眼睛,还有那薄薄的微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又Q又帅。
陆时晏接过那个泥人,仔细看了会儿,举在掌心,问沈静姝:“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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