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种时候,他便在练习和学习上更加刻苦, 像是惩罚自己般将本有的练习任务数量翻倍。
只有在练武和与段师父讨论兵法时他的才能够集中精神, 其他只要稍微一空闲下来便会控制不住地想她此时在做些什么。
他只能将每日的训练学习时间延长再延长,训练难度增大再增大。
像是变态般一遍又一遍地虐|待自己的身体。
有时段师父也会看着他练习, 看他自虐般地努力也只是摇了摇头,却并不加以阻拦。
这样自虐般的练习让他的武艺又更突破了一层。
短短一个多月, 高强度的训练让他整个人瘦了一圈, 脸上本来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感,也在这一个月的训练中变为了凌厉的线条感, 轮廓更加深邃,本有些阴郁的面容添了几分英气,但仍是保留着几分少年的稚感。
孟时笙看了一眼他隽秀的面容,盯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开口:“不用了,你进去换身衣物我们去花园那边散散步,边走边说会话吧。”
“好。”林宴安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他很快应下几乎是小跑着回了院内。
认识这么久,孟时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着急着小跑起来的样子。
她心下思量着待会怎么开口提他为什么不远了跟段师父离开这件事,毕竟段师父说他劝了好久都没劝动,孟时笙也不是很有把握自己能几句话就将人说动。
林宴安很快就套了件厚的外衣出来,两人漫无目的地在雪地里走着。
一路无言。
林宴安的目光时不时地停留在孟时笙面上,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很是苦恼,他的心也被她眉间的愁容牵动。
想开口说些自己和她分开以后遇见的趣事来逗她开心,却发现分开的这些日子里自己除了练武学习之外的时间里都是在想她。
训练枯燥乏味,实在是没有什么有趣开心的事情值得讲给她的。
林宴安不免有些挫败,最终只是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
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静谧无声。
最终是孟时笙先开的口,她也没拐弯抹角地先扯别的话题,直接开门见山:“段师父来找过我了。”
林宴安本因孟时笙今日来找他而雀跃欣喜忐忑的心一下坠入了冰冷的湖底,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和我说想带你一起去随州。”
“你怎么想的呢?”孟时笙停下了脚步,说话时直视着林宴安的眼睛。
“我....”
“我不想离开尚书府。”林宴安后半句说的飞快,像是怕听到她后面再说出什么劝阻他的话一样。
“为什么?”
“你不想有地方能让你一展宏图,实现你的志向,出人头地吗?”
“跟着段师父去随州将来能有无限可能,出将入相也不是没有可能,总比在尚书府后院做个小小的侍卫强吧。”
“你刚来府中的时候不是一直伺机等待着时机离开么?”
孟时笙有些好奇,他究竟为什么会不愿跟随段师父离开,明明他一直都是有着想实现宏图的志愿的。
林宴安的心在听到那句“你不是一直都伺机等待着时机离开么?”时彻底落进了谷底。
原来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他的居心不良,知道他最开始留下时的动机不纯。
他慌乱不已,想开口为自己辩解,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只是他最开始时的想法,他是愿意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的。
不想跟段师父去随州,也不想实现什么抓不住望不见的虚无志愿,他只想留住现在所拥有的。
只要每天能够见到她,他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哪怕只是作为一个低微的侍卫留在她身边看着她过的幸福,他也会觉得开心。
看着她疑惑的神情,林宴安心绪烦乱,怕她真的开口赶他走,更怕她会觉得自己无能没有远见。
林宴安突然就有些厌烦这样猜忌担忧她想法的自己。
为什么不能直接知道她的想法呢。
他一时冲动直接问出了口:“那小姐也是希望我跟着段师父离开吗?”
孟时笙一下没反应过来被他给问住了。
顿了一下才接道:“我当然是希望你有更好的前途的,我一直都知道你应该是遨游天际的鸿鹄而并非是被关在笼中的雀鸟,所以从未想过将你关在这小小的尚书府后院中。”
“况且段师父也都跟我说了你在武艺和兵法上是十分有天赋的,只是还需磨炼,假以时日定当是能破茧,到时我们孟府说不定也还能跟着沾沾光。”
“所以你不必害怕你离开孟府我会觉得不好,我也希望你能拥有书中写的那样春风得意的时刻,而不是囿于孟府小小的院中。”
孟时笙觉得自己的想法和立场已经表达的足够清楚,希望他不要再顾忌她的感受而放弃光明的前途。
此时就算是她不知道书中的走向,她也希望他能够和段师父离开去寻求更多的机会成就自己人生的。
“可是我不想离开,而我也并非小姐心目中期望的那样拥有鸿鹄远志,我不过是小姐捡回来的低贱玩物,只愿一心跟随小姐身边。”
林宴安的脸色有些苍白,纤长的眼睫下是漆黑幽深的眸子,此时那眸中含了一丝执拗和哀求。
孟时笙听见他的回答怔了一下,她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书中描写的他从来都是冷漠果决阴鸷自带上位者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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