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田来劲儿了:“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但你不能侮辱我的项目,诶我跟你说话……”
刘培知一巴掌糊到齐田脸上,掌心碰上了齐田的嘴唇,嫌恶地拿下手来,在衣服上蹭了蹭。
“我可没说蛙泳一句不好,是你自个儿在那叭叭的,跟我没关系啊。”
他找到人了,快步走过去,懒得跟齐田瞎掰扯。
而齐田,像一块怎么也甩不掉的牛皮糖,紧紧跟在刘培知身后,看清他的方向后,调侃道:“队长刚回来你就去献殷勤啊?找队长给你开小灶啊?诶跟队长一样是练自由泳的就是好啊……”
“你可闭嘴吧你。”刘培知耐心全失。
两人骂骂咧咧走到温景桌前,有人却捷足先登。
队里练仰泳的前辈叶立帆将餐盘稳稳当当放在温景面前的空位置上,略有歉意地看向两个新兵。
“哟,找你们队长说事呢?”
刘培知挠挠头:“也没啥事,就是……”
叶立帆大大咧咧坐下了:“哦不急的话你下午训练再说吧,哥有点急事,哥先说哈。”
刘培知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好嘞叶哥。”
叶立帆点点头,夹起一块排骨塞进嘴里,桌前的两道黑影却纹丝不动,他鼓着腮帮子抬头:“怎么?还有事?”
刘培知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最后憋了句:“队长,孙哥的话你别放心上,好好训练,我相信你!”
说罢,他还单手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温景这才慢慢抬起头来,朝他友好地笑笑:“行,知道了。”
俩新兵这才撤离出温景两人视线内。
叶立帆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转过头来就夹走了温景碗里最大的一块排骨,一边嚼得津津有味,一边说:“孙永又说什么了?”
温景:“没什么。”
“你拦住他俩干嘛?”
叶立帆摊了摊手:“还不是怕他们闹多了你烦心,一个孙永就够烦的了。”
“他们没恶意。”
甚至刘培知一向对温景恭敬有加,作为去年刚从江城被选进国家队的种子选手,他不骄躁也不自负,一直是一个谦逊好学的后辈姿态。
叶立帆轻轻一哂:“照这么说来,孙永刚进队那会儿,不也跟在你屁股后头队长长队长短吗?”
谁知道有什么区别。
温景沉默地扒饭,对这话题表现出兴致缺缺。
叶立帆匆忙扫了他一眼,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一向轻松的脸庞有一丝凝重。
他和温景同龄,小时候一起从市队进省队再进国家队,两人项目不同,但多年来的默契培养出了战友一般的深厚情谊。
竞技体育的赛场有多残酷他们都清楚,伤痛伴随着荣誉,各种限制压抑着野心,他们没办法永远保持在巅峰状态,但却永远有人在巅峰。
温景其实已然算是成绩斐然,但三年前的手术过后,他状态一落千丈,体能跟不上,因为伤痛导致技术水平也落后,优势发挥不出来,体能作为永久的弱项一直在拖后腿,国际赛场的领奖台上再难见到他的身影。
刚做完手术的那一年,霍教依旧对温景信心满满,立下了一年恢复训练的目标,带着他一点点纠正动作,调整技术,以适应伤后的发力。
但一年过去,他的成绩却不升反降,甚至在当年的全运会上,他的主项200米自由泳,都只拿到了一枚铜牌,远远达不到曾经他能轻松达到的奥运A标。
这两年,他的情况也时好时坏,有时伤痛发作起来,竞技水平远不如从前,但好在整体趋势是在恢复上升。
最低谷的那段时期应当已经走过了。
“下午体能训练跟我一组呗。”叶立帆眨眨眼。
温景吃完最后一口饭,收拾好桌面上的垃圾,背起背包,朝着叶立帆笑,损人的话却脱口而出:“你配吗?”
“爷怎么不配了,你有本事别跑……”
叶立帆端起汤碗猛地喝了一口汤,追了上去。
午后的阳光打在两人发梢,阴郁的心情也随之一扫而去。
叶立帆不想去想那些令人头疼的竞技了,勾起温景的肩膀,换了个话题:“你那综艺录得怎么样?”
“你之前不是说不想接的吗?怎么改主意了?老霍逼你的?”
“算是吧”温景活动着肩颈,“省得他一直拿领导叨叨我。”
“哟”叶立帆怪叫一声,“这会儿你说是老霍逼你了的。”
“之前他逼你转项怎么没成功……”说着说着又绕回沉重的话题,叶立帆轻轻地给了自己一耳光,接着说,“我可听说不是这样啊。”
“廖昀前天可跟我说,你在那节目里有个老相好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女明星呢?冷怀素吧?够漂亮啊,发生点什么美丽邂逅没有?”
“美丽邂逅”这个听起来就带着点年代感的词从叶立帆嘴里说出,就足以令温景紧皱眉头了。
他自发地跟叶立帆保持一米的距离,淡淡说:“你有点吵,我说真的。”
“要是你这么闲,不如现在就去多做几组训练好了,我会向华教脸说明的,不客气。”
叶立帆一步跑到他身边来,非要挨着他。
温景又说:“哦还有,我今天有空去看一下国羽的训练,好久没见到石茜,我顺便向她汇报一下,你今天说别的女生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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