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文还没松完那口气,花菱随即又手覆灵力,一把掐住了自己的魂火。
而后只余一缕青烟从她手心中飘出。
这时,空了的灯盏中浮现出一团小小的红光,红光钻进花菱指尖,化作一脉鲜红刺目的细线从她中指开始沿着手臂极速向上蔓延,直至她额心停止。
花菱感觉额心有些发烫,但很快就恢复了。
很好,算它无事发生。
花菱洋洋得意:“你看,什么事儿都没有。”
林子文欲言又止,想提醒她脑门上长了个东西:“师姐,你额……”
他话还没说完,花菱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倒在原地,耳边穿来模糊又遥远的叫喊:“花师姐——”
……
花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里,独自一人坐在工位上对着电脑噼里叭啦的打字。
猛干一杯黑咖啡,继续激情工作。
窗外已经透出了微微的曦光,她终于交上了这份文件,心力交瘁。
她决定做完这个项目就辞职,天天加班,她是真吃不消。
最近好像都累出心脏病了,她这会儿感觉心脏跳动剧烈,整个人开始渐渐的喘不过气,视线逐渐模糊。
她猝死了。
画面再一转,她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大雪纷飞的天里,她被人仍在一个破庙中。
襁褓里的温度正在消散,花菱有种似梦非梦的感觉,她能感受襁褓中的婴儿失温的感受,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身体逐渐变得冰冷。
门外传来了踏碎枯枝的声音,一个身着白裙的女人走进破庙。
外面飘着大雪,女人周身却没有一丝污痕。
她抱起差点被冻死的花菱,说:“小可怜,你就是我的大弟子吗?”
女人用灵力缓缓驱走她身上的寒冷,花菱逐渐恢复了体温。
她在襁褓中一瞬不瞬地看着女人,女人眼带温柔的笑意,看到她襁褓内缝着的两个字:花菱。
“小花菱是吗?随为师回去吧。”
女人召来鹤驾,抱着她坐上去。她用灵力护住花菱,白鹤双翅一展,车驾奔赴云中。
带她回去的女人是太清峰峰主——傅仪清。
她那日有感,给自己卜了一卦,西南方破庙中出现了与自己有师徒缘的人,便前去看了看,带回了花菱。
就这样,花菱成了太清峰首徒。
……
该不该说,傅仪清在带孩子这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
幸好那时候的花菱还有前世的记忆,壳子里就是个老社畜,大一点能自己跑动了,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花菱在五岁时才正式拜入师门,傅仪清拉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当风阁。
傅仪清立于玉阶之上,回首对她说:“徒儿,修道一途就如这当风秉烛,看似火光熠熠,实则履薄临深,稍有不慎就是个身消道陨的下场,你可想好要随我修仙了?”
花菱还记得自己的回答,她严肃着一张小脸,用尚且稚嫩的嗓音说道:“徒儿不怕,若为殉道而死,九死无悔。”
傅仪清展颜一笑,领着她点燃了本命灯。
灯火燃起的那一刻,花菱呆愣在原地,火苗映照在她失去神采的瞳孔中跳动。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本命灯,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中抽离了。
傅仪清见她呆愣在原地,以为是自己给她刺疼了:“怎么了,是师尊把你手刺疼了吗?”
她拉起花菱的手仔细检查,只有一个微不可查的针眼,半点血珠也没有。
花菱回过神来,心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又琢磨不透,只好说道:“没有,师尊,我总感觉忘了什么东西。”
傅仪清闻言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小孩子忘性大,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走吧,回去再说。”
师徒二人回去了。
只留下太清峰第一盏弟子的本命灯孤零零地燃烧,微微的火光照耀着三楼。
自此之后,花菱勤奋修炼,昼出夜伏,将太清峰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成为外人眼中太清峰最靠谱的大师姐。
……
花菱从沉睡中惊醒,她想起来了,她是穿越的!
在床边趴着的小团子被花菱这一下给弄醒了,小胖手揉了揉眼睛,和刚坐起来的花菱一个对视。
小丫头当即就兴奋地跑去院外,大叫道:“师尊!师兄师姐!大师姐醒啦!”
小师妹哗啦啦叫来一堆人,她的师尊、师弟、师妹在宗内的全给叫过来了,一群人挤在她的小屋里,将她团团围住。
傅仪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花菱,伸手掐住花菱的脸:“好哇,一个没注意就把自己的魂火掐了,看看,这就是咱太清峰的大师姐。”
花菱已经很久没被师尊这么教育过了,尤其是还当着师弟师妹们的面,花菱脸被掐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师尊,窝奏是好奇,师弟师妹们都看着呢……”
她企图通过撒娇来免去师尊接下来的一顿教育。
傅仪清松开她的脸,气得戳她脑门:“好奇?好奇你就能去掐自己的魂火?好险没把自己小命给玩没了!”
花菱豁出去了,抛开脸皮,抱住傅仪清,埋头:“哎呀,师尊……我这不是还活着呢吗……就是睡了一觉的事儿,师尊就别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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