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青年的脚步向前移动,眼睛停在倪燕归的方向。
但她已经转过去。脸被那个黑衣男扣在肩膀,长长的外套挡住了她白皙大腿。窥不见一丝的春光了。
倪燕归被紧紧地扣在陈戎的怀里。自从这个男人撕掉伪装,她就挣不开他的蛮力了。两人是练过的,而且男女力量天生悬殊,她只好用拳头去锤他的肩膀。“你干什么?”
陈戎低头说:“不要来人多的地方散步。”
她昂起头:“我爱去哪散步,就去哪散步。”
几个男青年走开了,却没有走远。对倪燕归流连忘返似的。
陈戎拨了拨她的发丝:“如果你要继续留在这里,给他们围观,我不介意让他们围观更劲爆的场面。”
她笑:“你是谁?你管我?”
陈戎钳住她的下巴,低下脸:“不信你就试一试?”
倪燕归后悔的是,当年在武馆,她不应该只走轻巧路线,可以多听师父的,练一练力量。这样就不至于处处受制于陈戎,动弹不得。
他这人,连脸皮都不要了。
他的眼睛是认真的,威胁不假。她要是再说,恐怕他真的会吻下来。她娇滴滴地说:“我去山上的果园散散步。”像是在哄人,其实不过是她披上了假面具。
她也不喜欢那一群男青年的目光。听刚才大婶说,这个村子有全猪宴,几个男青年对她的眼神像是在研究生猪肉。
陈戎没有为难她,松了手。
倪燕归背对着石三村,向山上的果园走。
这条是村子的致富之路,果树园,养鸡场,都建在山上。难怪温文说这是他们的时代。从前这个村子是瓦房砖墙,如今户户人家建起了小别墅。村口还立着几幢像是公寓一样的建筑。
凭指南针的方位,倪燕归觉得远处山腰上的就是温文家的果园。
她悠哉悠哉地向前走,不理会后面跟着的人。
山路并不全是水泥铺设,有几段台阶高低不一,泥土路面,不知村民踩踏了几辈子,才走出这一段路。
倪燕归像是要故意甩开陈戎,左大步又大步,在不知哪家人的果树林里走了一个S型。武馆师父有一句话,和毛教练说过的一样,三十六计最有用的是走为上计。利用腰部力量加速脚步的招数,她练了多年。
经过一片果园,路两边草丛很高,她在直路走,越走越远。
陈戎落了一段距离。他漫不经心,仿佛玩的是一个名为“比比谁的耐心好”的游戏。
既然甩不掉陈戎,那就把他当成一个跟屁虫好了。
太阳西沉,橘色的圆盘剩下一半,挂在山的那一头。
山路锻炼耐力,倪燕归的耐力被底下这双高跟靴磨平了。不是她输了,是她的鞋子输给了陈戎的那双。
她停下来,靠在树边垫了垫脚。
陈戎走上前:“累了?”
她侧过头:“想背我下山?”
他不回答,向她伸出手。
倪燕归弯起红唇:“想得?。”
她往回走。回到了刚才的果园。园子大,路岔了几道。果树长得差不多,她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了。
脚底生疼,早知今天会遇到陈戎,她就要穿最轻便的跑鞋来。
陈戎说:“温社长的果园里有一幢小屋子。”
但她没有去过。漫山遍野都是树林,哪里有小屋子?
“来。”陈戎又向她伸出手。
倪燕归问:“你去过?”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我远远见到过。”
她佩服他的记忆力,走一段路,竟然真的到了那幢小屋子。
严格说起来,小屋子不是温文家的。村子靠山吃山,几户人家在山上都有果园,考虑到上山下山的时间路程,几个果园都建有小屋子,用来休息。
红砖墙没有刷漆,外面看着很简陋。门扇套了门栓,没有上锁。陈戎拉开门栓,门就开了。
一间房,一个卫生间。里面的家具寥寥无几。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以及一张单人床。
陈戎拿出手机,两人的位置在半山腰,信号很微弱。他把书包放到桌子,在椅子坐下了。
椅子被他占了,倪燕归坐到了床边。
她低身解开靴子上的绑带,然后脱掉了鞋子。她揉了揉腿肚子,又捏了捏脚跟。
倪燕归的双腿修长,却不是竹竿。她之前停止练武,但是一个运动好手。她的腿有肌肉,厚薄均匀,纤长有度。她抬高双腿,在空中交错地抬起放下,抬起放下。脚趾动了动,被袜子卡住了。
她当陈戎不存在,脱掉袜子。然后上下左右地转动脚趾,又转了转脚踝,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
穿高跟鞋的酸痛终于缓解了。
陈戎靠在椅子上,一直看着她。他握过那一对脚踝。她的腿勾在他的腰,向他敞开了一切。或许是因为沉浸了回忆,他的眼神变得暗沉。
倪燕归舒展的动作顿住了,她把双腿缩到了床上。
他收回目光,望着她的脸。
她靠着床头:“现在都不加掩饰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是陈戎却接上去了:“掩饰或不掩饰,结果有改变吗?”
“当然。”她狡黠一笑,“若是收敛的话,或许我觉得你悬崖勒马了。”
“我勒住了,有其他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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