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人吃完,沈惊春才道:“契书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这边也不考核诸位的真实水平,你们觉得自己可以独立打造家具的就过来拿这边的契书。”
四个人迟疑了一下,全都不约而同的到这边拿了沈惊春已经准备好的契书。
做木匠的不说学问多高,但多少都是认识字的,契书是用大白话写的通俗易懂,几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了和之前说的一样,就不再迟疑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契书一式两份,我们双方各拿一份,一会我叫人将契书拿去府衙过了红契,到时候再将你们的那一份给你们。”
四个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那契书上并不止上次说的那些事情,还写明了恋家家具店给木匠们的保障,过红契不仅家具店放心,他们也放心。
沈惊春将几份签了名的契书收了起来才道:“你们若是有自己用惯了工具,可以回去将东西带来这边,若是没有,也可以跟大寒说一声,店里出钱,再给你们去定做一套。”
像这种纯手工的工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用习惯,沈惊春当初在祁县买的工具,也是用了好些天才用顺手。
四个人有三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工具的,唯独立志复仇的李四郎被赶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
家里三个学徒之前也买了不少工具,再加上沈惊春自己的工具,在新工具来之前,李四郎倒是也有工具可用。
想要来店里定制茶桌的人虽然多,但是并未正式下单,沈惊春便干脆让他们用店里的家具先各自打一套桌椅出来,她好看看他们的水平,到时候正式接单了好分配活。
三个学徒都是签了死契的自己人,是个木匠显然也是知道这个事的,而他们只是来这边上工的,并不是这里的老板,或许有可能不教他们,但绝对不会仗着自己是大师傅就欺负他们。
沈惊春交代完这边的事情,就到了前院,将前后院之间的门给关了起来。
沈惊秋一天三顿药,早上那顿药小寒他们已经炖在了碳炉上了,耽误了这么会,也早都煮好了,叫她哥吃了药,她将中午的药又重新煮上就开始等。
既等冬至带回陈淮的消息,也等他回来后,好一起去杏林春找杨大夫给沈惊秋针灸,年底这段时间她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后面这些天未必每天都有空亲自带她哥去针灸,冬至身上还有监视周渭川的活,带沈惊秋去针灸的事情,她就打算交给大寒。
沈惊春原本还算稳得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发的坐立难安,眼皮子跳个不停。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直到吃过午饭,一早就出门的冬至才匆匆回转。
“我先去程家问了,但陆先生的住处只有程太医和程江知道,程江一大早就送程太医去太医院当值去了还没回来,程夫人就直接叫程河套了车去了太医院,从程太医那里得到了地址,我又匆匆往陆先生那里赶,但他今日也不在家出去访友去了,但陆家的门房说二爷昨日吃了晚饭就回来了。”
小碳炉上炖着药,水壶就被拿下来放在桌上,里面的水早就凉了,冬至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连喝了两杯才觉得喉咙没有那么干了。
他一抬头,就见沈惊春脸色很不好的看着院中的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二爷是遇到了祁县来的同窗?”
这话说出来,冬至自己都不信。
陈淮是个什么人,沈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在他心中,沈惊春这个媳妇是排在第一位的,甚至连科举都得往后排,不论什么时候什么事,他都不会做出让沈惊春担心的事来。
去陆家当然不算是让人担心的事,但彻夜不回发生在他身上足够让人担心了。
沈惊春深呼了几口气,将心底的不安再次往下压了压,再一睁眼才朝冬至道:“你知道澄楼那边的杏林春吧?我今天约了那边的杨大夫给我大哥针灸,你先吃饭,吃完了饭叫上大寒,你们一起带我大哥过去针灸,周渭川那边的事情先放一放,这几天主要就是看病这个事。”
她说着,摸了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他:“钱先拿着付诊费,到时候不够了再来找我,针灸完了就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回来后药浴的事情也交给你,药包我已经分好了,药先煮过才能泡。”
说话间,她已经从角落里临时搭起来的棚子里牵了马出来。
出了门直奔宣平侯府。
到底是徐家动的手还是周家动的手,沈惊春并未考虑多久。
周桐是个爱面子的人,陈莹是他第一任妻子,也是他往上爬的绊脚石,这个事情真要查其实并不难,这么多年都没人提及,一是他本人有才干,二是前后两个岳家的助力强。
陈淮现在读书厉害了,但周渭川也不差,沈惊春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冒着得罪岳家的风险,去认回一个跟他根本没父子情分的孩子。
骑着马比马车快的多,穿街走巷的很快就到了宣平侯府外。
这附近住的全都是官宦人家,马路宽阔行人稀少,沈惊春坐在马上停在街角看着不远处的侯府,有点迟疑。
崔氏娘家的势力不容小觑,宣平侯府也不是好惹的。
陈淮到底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还是两说,贸然去闯侯府,她没有任何证据,只会被当成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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