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别说围观的众人了,连大满都被这个剧情走向给惊呆了。
不就是想趁着天黑来偷个桃子吗?咋就变成了杀人泄愤了?
就为了白天的一点妇人间的口角,至于吗?
所有人都有点转不过弯来,那余老大也不嚎了,现场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陈淮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哦,原来是要杀人泄愤,那这个事情可就大了,还好媳妇你英明,否则我都差点被他们骗过去了,这是不能放人走的,这得报官啊,让我想想,根据本朝刑统规定,蓄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余家父子吓的腿都软了,周围人也被这一通刑统给震的说不出话来。
余娘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你放屁,不就是偷你家几个桃子吗,怎么就杀人了?还徒三年呢,杀谁了?你倒是说啊,凶器呢?”
“哦,原来是偷窃啊。”陈淮微微一笑,清冷的声线中带着丝令人胆寒的愉悦:“那是不用徒三年了,按照本朝盗贼律,谋划偷窃而未得逞的,只需要杖六十即可。”
杖六十!
余老大这回也不觉得腿痛了,而是觉得浑身都痛了,再也坚持不住,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哎!
旁边倒是有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余娘子。
这没脑子的,平时吵起架来嘴皮子那么利索,没想到现在碰上厉害的就现了原形了,简直蠢笨如猪。
这余家父子还没来得及偷东西呢,找个什么理由不能搪塞过去?咬死了就是不小心摔下去的就好了嘛。
官老爷审案子还要捉贼拿赃呢,只要咬死了不是去偷东西的,在没有人赃并获的情况下,这陈书生再能说,又能怎么样呢?
偏偏这个余娘子笨的跟猪一样,自己把把柄递到人家手里去了。
余娘子听到杖六十,嘴一张就要说话,老严松开了大舅子,两步上前,赶在她还没开口之前,劈头盖脸两巴掌就打了过去。
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余娘子尖叫一声作势欲扑,手刚伸出来,老严又是两巴掌,将她打的身子一歪,揪着她的头发就把人拽回了自家院子里,用力一推搡,就将人推倒在地,恶狠狠道:“你给劳资好好在家待着,再要敢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明天就给劳资卷铺盖拿上休书滚回你余家去,我们老严家可要不起你这样的蠢婆娘。”
说完,又走回陈家的院子,弯着背脊道:“沈娘子陈公子,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我大舅哥这个样子,确实得赶快送医,我侄儿就先留在这,明天我们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陈淮笑道:“咱们两家就住对门,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严兄弟的人品我们还是信得过的,哪用的着这样,这余家父子,你都领走吧,我媳妇平日里是最和善不过的人了,只不过她晚饭后挖坑挖的有点累,被人扰了美梦心情不好,说话才这样,严兄弟还是赶快把你大舅哥送去医馆吧,这腿断了可不是小事,别耽搁的时间长了,到时候落下病根变成瘸子反倒不美了。”
众人便听那沈娘子在一边冷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也不知道是真的因为被人扰了美梦心情不好,还是碍于自家男人开了口,不想在人前驳了他的面子。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叫老严如获大赦,连着说了好几声对不住,才跟余大郎一左一右架着余老大走了。
等他们一走,沈惊春就冷着一张脸拍拍手直接回了房。
陈淮抬手朝周围邻里们施了一礼,满怀歉意的道:“真是对不住各位,大半夜的扰了大家的清梦,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哈哈哈,这又不是你们家的错,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嘛。”
“就是,真要道歉也应该是余家人来道歉才是。”
“哎呀,这闹了半夜了,后天就要开始院试了,可别影响到陈公子考试才是呢。”
“对呀对呀,陈公子还是赶快去睡吧,到时候考个秀才回来,我们柳树巷也有光不是。”
有那脑筋转得快的,已经开始捧起了陈淮了。
“那就借大家伙的吉言了,若是真的侥幸考中秀才,到时候再请大家吃个便饭热闹热闹,时间也不早了,明日想必都还有事,大家赶快回去睡吧。”
围观的人群很快就散了,走之前嘴里说的话已经从今晚的事变成了院试的事了。
陈淮顺手就栓了们,招呼了一声大满就回了屋。
经过这一场闹剧,沈惊春已经睡意全无,躺在铺了凉席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瞧见陈淮关门进来,干脆就坐直了身体。
“明天怎么办?真给他们送官?”
外面那一通忙活,沈惊春出了身汗,回到房里就把外面穿着的衣服给脱了,只穿了中裤和一件海棠色抹胸。
她脸上的肤色因为经常在地里忙活,不是那种大家闺秀很常见的肤若凝脂的白,而是呈现一种白里透红很健康的蜜色,可脖子以下的部位,因为被衣物遮挡,仍然是白的。
此刻在略显昏暗的烛光下,更是白的惊人。
陈淮站在床前,视线先落在她脸上,然后不自觉的往下移到了精致的锁骨上,再往下是……
他只觉鼻子一热,一道温热的鼻血就流了下来,他一低头,鼻血吧嗒一声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微不可觉的响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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