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豆芽半夜起来发现不对,空间里的棉被也不敢拿出来,翻来覆去大半夜都睡不着,直到后半夜天快亮了,才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被外面动静的吵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明亮的日光透过窗纸映在室内显得有几分柔和,虽不刺目却还是让沈惊春有些许晃眼。
看着房间里陌生的摆设,才想起来昨夜是睡在豆芽房里的。
睡的不好很影响第二天的心情,再加上外面尖锐刺耳的吵闹声,才睡醒,沈惊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
飞快的套上衣服一出门,外面吵闹的人听到开门声,都静了一瞬。
王家来的几个男人瞧见出来的是个美貌少女,眼睛都亮了,可惜不等说话,身边婆娘就伸手在他俩身上狠狠一掐。
几个男人吸了口冷气嘶的一声,到底不情不愿的收回了目光,继续跟方氏对峙着。
王家人多,沈家人少,方氏和沈惊秋满脸怒容的站在前方,身后跟着徐家两姐妹,而豆芽则带着两个孩子在堂屋里没出来。
可巧沈惊春从西厢房出来,陈淮也从外面进了院子。
他昨夜睡的也不好,今日起的格外的早,起床收拾妥当后,就将马车还到了闻道书院去了,因先生陆昀问了几句,回来的才有些晚,却不想家里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他一进门先扫了一眼,在人群中看到脸色苍白的王氏,就明白过来,这群人应该都是王家人,再看沈惊春和方氏都好好的,也不急了,绕过王家人同走出来的沈惊春站到一起,才缓缓的开了口:“你们是来送断亲书的?”
王家的人还沉浸在沈家这一水的青砖瓦房里有点没回过神来。
早几年,他们撺掇着妹子和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沈家虽然还算富裕,但他们全家人都不将三房这几个人当人看。
原先沈惊秋这个妹夫虽然摔坏了脑子,可他有一把力气,种田也是好手,再加上妹子的公公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即便在家里不得父母欢心,可他三房这个小家也还算经营的不错,逢年过节妹子回家从不空手。
可自从沈延平这个三房当家人没了之后,方氏等人那真是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处处都被沈老太太压着翻不了身,最重要的是,这之后她妹子带回家的东西减了不止一半。
这叫自家如何忍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叫妹子和离再嫁。
哪成想几年过去,方氏不仅带着几个孩子搬出来了,还起了这样的好的院子。
来之前他们可打听过了,方氏那个认祖归宗的闺女是个能干的,才回来就折腾出什么玉米,这玉米可是个好东西,因数量稀少,在县城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
早知道这样,还和离个什么劲?
胡莱虽然有点钱,可那厮是个混不吝的,王氏到底是他媳妇,又长得好,平日里对着王氏他倒还算好说话,可对着他们这些娘家人,态度就委实算不上好了。
两厢一比较,胡莱简直给沈家提鞋都不配。
此时听到陈淮说话,王家几个女人就笑嘻嘻的凑了上来:“哟,这就是亲家妹夫吧,不愧是读书人,长的可真是一表人才啊。”
说着还上前几步想要伸手拍陈淮的肩膀。
沈惊春冷笑一声,拉着陈淮就往后退了几步:“谁是你亲家,我们家可没有你们这样的亲家。”
王家人也不恼,依旧笑容满面的道:“瞧亲家妹子说的,我家小姑子再怎么样也是给你家生过两个孩子的吧,我们可是孩子嫡亲的舅舅舅母,怎么就当不得一声亲家了。”
王氏的大嫂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微扬着下巴摆起了舅母的谱来:“说起来,舅舅舅母上门,怎么也不叫两个孩子出来见见?这不见我们可以,你们拦着孩子不见亲娘,可说不过去了吧?”
她话音一落,就将身边的王氏推了一个踉跄。
王氏昨日跳河,虽然很快就被人救了上来,到了钱家之后,钱里正怕真的闹出人命来,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叫媳妇和闺女好好照顾王氏,还请了大夫来看了。
但到底已经是深冬,冰凉的河水泡了那么会也不是闹着玩的,等王家的人赶到太平镇闹了一场,骂骂咧咧的将王氏接回王家,王氏已经发了高烧。
王家大嫂惯来是个抠门的,药都舍不得给她买一副,还是她二嫂说今日要来沈家,没了王氏可不行,这才三家凑了钱,买了退烧药煎了给她灌下。
但这时候的退烧药又不是现代那种强效药,一连三副药喝下去,直到后半夜才算退了烧,今日王氏是被逼无奈,强忍着身体不适来的沈家。
眼下被大嫂一推,一个踉跄脚下一软就扑向了沈惊秋站着的地方。
她高烧才退,身上没有力气,根本稳不住身形,只盼着沈惊秋能念在她是两个孩子亲娘的份上,拉她一把。
可沈惊秋昨天才因为徐欢意替王氏说话发了好大一通火,今天王家就仗着人多势众的欺负到家里来了,他娘都被逼的快要掉眼泪了,怎么可能还会伸手救王氏。
他不仅没救,还顺手将方氏拉着往一边让去。
王氏一下扑在地上。
冬天气温低,导致寒滞血凝,磕磕碰碰的痛感跟其他季节相比那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这一下只摔的王氏眼泪直飞。
王家大嫂本来跟王氏想的一样,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么,自家妹子又给他生了两个可爱的儿女,沈惊秋怎么着也会伸手扶她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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