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惊春年纪相仿的几个堂兄弟不敢围着爷爷,就都凑到了沈惊春身边:“妹子,这数量可不少吧?”
沈惊春伸手比了个二。
沈志清脑子转得快,一看是两根手指就已经压着声音惊呼了起来:“二百两!”
不外乎他这么惊讶!
他家良田也有十几亩,单算田地的一年出息,也不过二十两。
二百两,这放在他家,也得种十年田,更别说那些田地没他家多的人家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震的说不出话来。
沈惊春抿着嘴笑了笑。
等吃完早饭沈族长带着一家人回家,沈惊春才拿了十两银子给他:“大爷爷,后面大约还有三四次采摘,天越来越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原本沈惊春请他家帮忙,沈族长是不要钱的,相比起眼前这点蝇头小利,他更希望这个侄孙女能拉自家一把,可看着沈惊春递过来的十两银子,他却没拒绝。
“好,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来家喊一声。”
送走沈族长一家,沈惊春一回头就瞧见方氏哭了。
“娘,这不是挣钱了吗?你哭啥?”
沈惊春不能理解!
方氏抹了把眼泪,又笑了。
陈淮道:“婶子这是喜极而泣呢。”
方氏点了点头。
对方氏而言,自家就是地里刨食的,之前一段时间,闺女虽然也挣到了钱,可方氏的心总是放不下来,现在好了,玉米是地里种出来的,她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沈惊春一阵无语!
……
过了几天,陈正德满脸喜意的架着牛车回了平山村。
沈惊春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一趟肯定挣了不少钱,等拿到账单一看,果然如此。
祁县本地只留了一千只玉米,因为数量太少,直接被县里的富绅们分掉了,售价二十五文一只。
余下一万两千只玉米,附近一两日路程的州城由他两个儿子分别带了三千五百只过去,分别售价三十文和三十五文,最后的五千只玉米由陈正德本人带去了府城,价格翻了快两翻,以每只四十文出手。
除去本钱和雇人的钱,仅仅这一趟就净赚两百多,比沈惊春这个种玉米的人还赚得多。
“来来来大侄女,咱在商言商,先将这次的钱给结了。”
沈惊春放下账本接过他递过来的小荷包一瞧,忍不住想骂人,原本货款和一成利钱加起来二百四十多两,但陈正德这次赚得多,索性就凑了个整,包里装了两张一百两银票,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眼看着陈正德满脸的喜意藏都藏不住,沈惊春都不忍心泼这盆冷水了,可早死早超生,想想还是道:“正德叔先别忙着高兴,我之前跟你说的这玉米一株生三四个的事情,你还记得吧?这第一轮也差不多摘掉了三分之一,后面也没几次好摘了。”
陈正德被这迎面而来的一盆冷水泼的心里拔凉,不过他很快振作过来:“没事,今年没了,这明年不还有吗,虽说物以稀为贵,但第二年多少也是能挣点的。”
这话倒是真的,现在陈里正一门心思想让村里更上一层楼,玉米种子虽然还没收回来,但是隐约的风声已经被他放了出去了。
这个种子只要是村里人,都可以找沈惊春购买,但前提是两年内,不能将自家收获的玉米种卖给本村以外的人,哪怕是外嫁的女儿也不行,这样一来,未来两年玉米价格虽然会降,但是种一季玉米下来的收益也远比老老实实种田来的多。
而让村里都跟着种玉米的底气,就来自于本朝的税收规矩。
前朝一直都是按收成来交税,收的多交的多,后来改朝换代之后,改按田产来收税,有多少田交多少税,朝廷只管你税有没有交到位,不会管你田里都种了什么。
“那正德叔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玉米是继续卖到这三处地方,还是卖到别处?”
天气越来越冷,哪怕有异能加持,这些玉米看上去也越来越蔫头耷脑,赶快收完是顶要紧的事了。
陈正德道:“大侄女有什么意见吗?”
“天气越来越冷,我看玉米有些不抗冻,我昨天去看了看,叶子已经冻坏了不少,但好在玉米外面有苞衣,暂时还没事,可以话,我想着最近赶快给它全摘了,也省的到时候冻伤了都是钱。”
这可是大事,冻坏一个玉米,那可都是钱,陈正德正了正神色:“这样的话,明天就多摘一点吧,这次出去往远一点的地方多跑几个城镇。”
哪怕降价一点卖出去,那也是钱,比烂在地里好。
第二天一大早,上一次掰玉米的原班人马再次集结,这次要运走的玉米多,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掰了两万出头的玉米走了。
玉米地经过两次扫荡,叶子都秃了不少。
沈惊春心中看着成片的玉米,只盼着这事能够早点结束,来年再不干这种反季节的事了。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有人看地之后,安静了近一个月的玉米地,终于抓到了那个偷玉米的小贼。
第30章
看地的顺序是十天一轮,这一天是沈志清最后一天夜里看地,因为他从自家堂妹那里了解到,最多再有十天,包括那一亩留种的玉米在内,全部都要收完了。
天越来越冷,虽然沈惊春建了个小棚子给他们遮风,但一到晚上天黑,就感觉瑟瑟寒风无孔不入,尤其是下雨天,简直是个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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