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菡心里有了底儿,这情况,十成十是出事儿了,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愉妃的面孔,会不会,和她有关?
前几日胡氏的事情才了,她正准备给皇后找点儿事儿做,结果转头十二阿哥出了事,那不管是不是她做的,皇后也会算在她的头上,谁让她和皇后有仇。
不过若是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利用这件事儿,彻底把皇后给摁下去?
心中有了想法,柳清菡眸色坚定,先是看了永琋和永瑄:“这事儿你们不必多管多问,我心中自有计较。”
永瑄朝外瘪了瘪嘴:“怕是晚了。”
柳清菡挑眉,顺着永瑄的视线看去,就见皇后殿中的奴才已经到了廊下,伴随着淅沥嘈杂的雨声,那奴才的声音清晰可闻:“启禀淑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传您和九阿哥,十一阿哥去天地一家春问话。”
被叫去的不止有永琋和永瑄,还有所有在上书房读书的阿哥们。
十二阿哥失踪,皇后派人遍寻不得,只好把各位阿哥叫了过来问话,只是谁也没有特别注意十二阿哥,所以皇后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皇后失魂落魄的坐在往日嫔妃请安时她常坐的凤座上,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仿若身上的骨头被抽走了一般。
愉妃捂着帕子咳嗽,眼底一抹流光划过:“皇后娘娘,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十二阿哥越久没找到,就越是容易出事,您看,是不是要告知皇上,请皇上派侍卫去寻?”
皇后没有心思同愉妃说话,还是静心道:“奴婢已经派人去勤政殿了,只是皇上正在同大臣议事,估计是不得空。”
十二阿哥重要,可朝政同样重要。
愉妃面色略有为难:“这……”
实则她心中极为兴奋,恨不得立马就传来十二阿哥夭折的消息,只希望那奴才能争气点儿,别那么快就让人找到十二阿哥。
绿珠缩着手伺候在愉妃身后,指尖儿使劲儿的抠着手心,想用疼痛来提醒自己千万别失态。
柳清菡无声的将殿内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底,愉妃的心思到底没有完全遮住,还是让她寻到了蛛丝马迹,只是让她惊讶的是,纯贵妃竟然也有几分心不在焉。
“既然皇上不得空,那咱们也不能干坐着。皇后娘娘,臣妾以为,不若您下一道懿旨,命圆明园所有奴才都去寻,圆明园这么大,人多也好找一些,除此之外,恐怕还要把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才好。”
装模作样,谁不会,柳清菡也深谙此道,况且她说的半分不假,哪怕皇后带着恨意的目光看着她,她也没有半分躲避。
皇后唇瓣干的起皮,阴冷的扯了扯唇角:“淑贵妃还真是临危不乱,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考虑的这么周到。静心,还不快去按淑贵妃说的做?”
哪怕她再恨淑贵妃,也不得不承认淑贵妃考虑的没错,永璂没消息这么久,说不准就……
她目光犹如毒蛇般落在柳清菡娇媚如少女的脸上,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最好,最好别让她知道,这事儿与她有关,否则的话,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和淑贵妃同归于尽。
柳清菡没忽略皇后阴毒的目光,但她依旧淡然自若,丝毫不惧,只是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突然侧了侧脸,不自在的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
这一举动,落在皇后眼里,就是心虚!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殿外的雨声响的皇后心烦意乱,一众嫔妃阿哥没有皇后发话,也不曾离去,都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陪着皇后等。
无人注意处,永瑄轻轻扯了扯永琋的袖子,永琋看过去,永瑄却什么也没做,只耸着肩膀,示意他的不耐。
永琋还当永瑄等急了,暗地里按了按永瑄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永瑄紧抿着唇,到底没说什么。
看似时间过的漫长,实则不过过了不到两刻钟,天地一家春的奴才在寻到曲院风荷外的荷花池旁时,突然发现了身子半露在岸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十二阿哥,他立即惊呼:“十二阿哥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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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一家春外,柳清菡站在伞下,深深的往里看了一眼,随即同纯贵妃道:“姐姐同我一起回去坐坐?”
十二阿哥被找回来时,整个人浑身发烫,皇后瞧见后,眼泪立即就出来了,这还是头一次皇后在嫔妃们面前失态。
待皇后反应过来后,当时就把她们给?发出来了,因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她的永璂平安无事。
纯贵妃同样站在伞下,伞檐遮住了纯贵妃略有异常的面色,她犹豫了会儿,还是点头道:“好。”
两人刚到苏堤春晓,便有奴才来报,说皇帝结束了议政,前往天地一家春去了。
柳清菡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她亲自给纯贵妃斟了一杯茶水,漫不经心道:“姐姐今日有些神思不属,可是有什么心事?”
纯贵妃握住描了荷花样式的杯子,感受着手心中传来的温热触感,冰凉的手终于有了分温度,只是她却没有开口说话。
柳清菡也不着急,只静静地等着。
殿里一时有些寂静,唯一能听到的,依旧是惹人心烦的雨声。
半晌,纯贵妃静静道:“我派去的人看见愉妃的人动了手。”
因为上次柳清菡提醒过她,所以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在派人盯着愉妃,恰巧看到了愉妃宫中的人鬼鬼祟祟,又恰巧目睹了十二阿哥落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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