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贵妃浅浅一笑,举杯饮下:“听闻这葡萄美酒是洋人带来的,味道很是醇香,也不醉人,于女子还有养护肌肤的作用,咱们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多喝一些,不然回头怕是没机会了。”
只有年份越久的葡萄酒,味道才越醇香,但也不是不会醉人的。
柳清菡瞧着纯贵妃脸颊上飞了一抹红,当即笑了:“这葡萄酒可不是不醉人的,而是人醉也不自知。姐姐还是少喝一些,若是喜欢,我那里还有一些,得空让人给姐姐送过去。”
她怀着永琋那一年,被皇帝带去温泉行宫酱酱酿酿,还被皇帝当成人肉酒杯,让皇帝从她身上舔了不少的葡萄酒,也是那一年,她正好酿了几套,现在还封在永寿宫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下呢。
纯贵妃眼睛一亮:“这感情好,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自从永琋在皇帝那里拿到了四公主和福隆安的赐婚圣旨后,纯贵妃对她的态度更是肉眼可见的亲切了许多,比起以前像是隔了一层纱似得,现在越发像亲姐妹了。
对此,柳清菡也乐的配合,只有她和纯贵妃的利益结合的越紧密,皇后才会愈发坐不住,而人在心中焦躁的情况下,是最容易脑子一黑就做下冲动的事儿的。
余光瞥过皇帝身旁坐着的皇后,果不其然瞧见皇后极力隐忍的模样。
纯贵妃对此装作毫不知情,继续低声同柳清菡道:“我听说今儿晚上,那个回部公主要当众献舞。”
柳清菡笑道:“姐姐怎么知道的?”
纯贵妃撇了撇嘴:“我倒是不想知道,谁让愉妃整日里炫耀皇上看重五阿哥,将这次宴会交给了五阿哥,所以许多消息都是从愉妃口中听说的。”
柳清菡漫不经心的扫过一旁的愉妃,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碟子里:“还说了什么吗?”
“还说……”纯贵妃面色倏然一顿,有些不好:“说……那回部公主,姿容绝艳,比之妹妹,恐怕更胜一筹。”
话落,还不待柳清菡回应,对面的兆惠将军已然朗声敬了皇帝三杯酒,然后爽朗的笑道:“皇上,奴才此次回京,还带回了回部献给大清,献给皇上的礼物,不知皇上可有兴趣一观?”
皇帝定定的坐在龙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摩挲着九龙金杯,许久,皇帝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颔首道:“既然是爱卿不远万里带回来的,朕自然是要看看的。”
他也想知道,只凭着一个名字就能让他后宫不宁的女人,究竟长着什么样的一张脸。
兆惠将军笑意更甚,抬手击了两下掌,五六个舞女便鱼贯而入,而那回部公主,则带着面纱跟在后面,身上佩环叮咚,随着步子缓缓奏出一曲美妙的乐章。
一舞终了,那公主脸上的面纱也缓缓落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张令人惊艳的脸,那张脸宛若天山雪莲,纯洁无瑕,充满了异域风情,高贵而不可攀,无端的让男人心中升起一股征服欲。
一时间,殿内的抽气声不绝于耳,皆是因回部公主的面容而惊艳。
太后眸色渐渐幽深起来,率先开口:“回部公主?”
回部公主莞尔一笑:“是,不知太后有何指教?”
太后脸上的笑淡漠了起来:“指教算不上,不过是想问问,你叫什么?”
回部公主道:“我叫和卓巴特玛。”
话音未落,站在太后身后的喜善面色骤然凌厉起来,厉声呵斥:“放肆,太后和皇上跟前回话,岂能不自称奴才?还有没有规矩了?难道兆惠将军把人带回宫前,丝毫规矩都不曾让人教过吗?”
被一个老奴婢指着鼻子骂,才立了大功,意气风发的兆惠将军不是没有怒气的,可喜善代表了太后,这会儿她的所作所为,就代表了太后的意思,兆惠将军只能拱手请罪:“还请太后娘娘恕罪,奴才一届武夫,考虑的不够周全,若是有冒犯太后的地方,请太后见谅。”
喜善突然发难,令和卓氏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皇帝目光沉沉的看着和卓氏,眼中惊艳几乎要溢出来,还是喜善的这句呵斥,把皇帝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冷冷的瞥了眼喜善:“嬷嬷,和卓氏才入宫,规矩不够周全也属正常,不必太过严苛。”
兆惠将军闻言,面露喜色:“皇上所言极是。”
若非和卓氏容貌倾城,他想着用和卓氏来讨好皇上,否则当初在回部时,他就已经收用了和卓氏。这会儿见皇帝果然对和卓氏有意,兆惠将军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嘛,有哪个男人能无视和卓氏的美貌呢?
皇帝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令太后的脸色极为难看,他这话明着是在说喜善,实则是在说太后,太后的脸色能好才怪了。
皇后见状,忙笑道:“皇上,皇额娘,臣妾瞧着这和卓氏相貌不俗,又是兆惠将军不选万里带回京城的,为了我大清与回部的友好,皇额娘可要给和卓氏指一门好的婚事,如此,也能让回部更为安心。”
颖妃紧跟着道:“皇后娘娘所言有理,和卓公主远来是客,咱们理应尽一尽地主之谊。”
太后抿紧了唇,思索半晌,道:“便依皇后所言,哀家记得,敦亲王次子的嫡福晋几年前没了,和卓氏又……”
话音未落,皇帝突然打断了太后的话:“皇额娘,对于和卓氏,儿子自有安排,不敢劳烦皇额娘费心。”
第二次被皇帝当着众人的面儿驳了面子,太后倏然起身,气的身子发抖:“好的很,既然皇帝心中自有计较,那哀家这个惹人厌的老太婆,就不在这儿碍皇帝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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