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等人行了礼,便道:“皇上,柔妃妹妹动了胎气,太医说要提前生产了。”
话刚落下,是柳清菡痛苦又凄厉的叫喊声。柳清菡在产房里,原本是极力保存着体力,还没叫出来过,谁让皇帝来的动静过大,她既听见了,就必然要叫皇帝知道她所受的苦。
这声音尖锐,夹杂着痛苦,皇帝狠狠拧着眉:“好好儿的,柔妃才七个多月,怎么突然就早产了?”
“这……”娴贵妃犹豫的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和敬公主。
和敬公主一听皇帝这么问,当即跪在了皇帝脚边,哭的一抽一抽的:“皇阿玛,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今日柔娘娘回去时,儿臣想给柔娘娘道谢,谁知儿臣眼前突然一黑,身后的宫女也没拉着儿臣,儿臣就撞到了给柔娘娘抬肩撵的小太监,这才……”
皇帝捏着扳指,垂眸看着自己女儿,半晌,他叹了口气:“和敬,你先回长春宫吧,这里没你的事情了。”
皇后才没了,他也不好处罚和敬,况且此事真论起来,也不是和敬的错。
和敬公主捂住嘴点头,然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在她刚踏出永寿宫的大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眼底的狠毒情绪一闪而过。
柳清菡疼的浑身是汗,雪白的寝衣都被汗水给浸湿了,下身的疼痛就好比被人拿着刀给劈成了两半,她脑子里已经顾不得许多,只会随着接生嬷嬷喊着的吸气,用力依言而行。
不知疼了多久,好像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亦或是更久,柳清菡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时,产房里已经燃了许多蜡烛,接生嬷嬷一脸兴奋的道:“生了,生了,是九阿哥,四月初八子时。”
柳清菡昏过去前,脑子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难不成她儿子,还真是七阿哥转世?
外间,皇帝早已经回了养心殿,只留了娴贵妃守在这里,娴贵妃一听见婴儿啼哭时,还没等接生嬷嬷出来报喜,就有小太监兴冲冲的进来,一脸高兴:“下雨了,下雨了。”
大雨瓢泼,连续不断的下了一整夜,第二日天光大亮,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
旱情得以缓解,皇帝心情极好的下了朝,直奔永寿宫而来,张口就是要看他新得的儿子:“小九呢,快抱出来给朕看看。”
石嬷嬷福了福身:“回皇上话,小阿哥还在睡着,奴婢这就叫乳母把小阿哥抱出来。”
乳母抱着小阿哥冲着皇帝行了个礼,口中说道:“九阿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一挥手:“免了。”
然后把头凑过去看襁褓中才出生的儿子,大红色的襁褓里,一个小小的婴儿,皮肤红彤彤的,眼睛紧紧闭着,只有一条长长的眼线,小拳头握着放在嘴边,看的皇帝心底一阵柔软。
他问:“九阿哥是四月初八子时出生的?”
“回皇上,却是如此。”
皇帝闻言,更是龙心大悦,他今早得了消息,就很是高兴,这会儿再确认一遍,更是开怀,同样的生辰,尤其是这个儿子出生时,天降甘霖,简直是送了他一份大礼,皇帝心中的欢喜无以言表,只得重复道:“长得像朕,像朕。”
叫皇帝看了一会儿,九阿哥突然哭了起来,皇帝一皱眉,乳母立即道:“皇上,阿哥可能是饿了,容奴婢退下喂小阿哥用膳。”
用膳,就是用她这个人形取奶器喝奶。
皇帝稍一点头就同意了,待乳母的身影消失不见,皇帝才想起来生了九阿哥的功臣:“柔妃呢?柔妃如何?身子可好?”
石嬷嬷恭敬回道:“回皇上话,柔妃娘娘生产时力竭晕了过去,现在尚未醒来,但太医已经隔着屏风给娘娘诊过脉了,说并无大碍,皇上大可放心。”
“那就好,待柔妃醒来就告诉她,朕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晚些时候再来看她。”
慈宁宫里,太后也在感叹柳清菡这一胎生的真是好极了,几乎所有的巧合都叫她遇上了。
喜善道:“谁说不是呢,柔妃怀着这胎的时候,皇上护的跟什么似得,如今九阿哥出生,久旱逢甘霖,也是生于佛诞日,真是福泽深厚了。”
太后喝了一口参汤:“柔妃,是个有福气的,有了九阿哥,只要她不作死,在这宫里,算是彻底站住脚了。”说着,太后突然想起一事:“九阿哥也是不足月就出生了,不会九阿哥也身子孱弱吧?”
喜善忙道:“那不能,奴婢都仔细问过了,说是九阿哥虽然不足月,但也只是身量小了些,内里什么的都好着呢,再大一些,就和足月出生的没什么两样了。”
“那就好。”
话落,门外请安声响起,皇帝意气风发的踏着步子进来给太后请了安:“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笑着道:“起来吧,快坐,哀家一早起来就听见了喜讯,皇帝,你可是去瞧过小九了?”
皇帝含笑道:“是,儿子去看过了,皇额娘,这世间,真有缘分一说,儿子瞧着,小九长得和永琮简直一模一样。”
要是柳清菡听见这话,必定会嗤之以鼻,刚出生的小婴儿其实长得都大差不差,红彤彤的皮肤,连眼睛都睁不开,可不就一模一样了。
但这话太后喜欢听啊,太后喜得跟什么似的,连声道:“好好好。”
高兴过后,皇帝便提道:“皇额娘,小九出生,儿子给他想了个名字,您听听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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