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菡转了转眼珠子,仔细想了想,确实没听见皇帝说嫌弃二字,但是……
她理直气壮的看着皇帝,指责道:“您是没说嫌弃臣妾,可您说了臣妾不争气,不就是明晃晃的嫌弃么,再说了,臣妾怀不上孩子,臣妾心里也着急,您还这么戳臣妾的心窝子,臣妾能不难过嘛。”
皇帝无奈道:“是朕说错话了,爱妃莫怪。”
他也着实没想到,柔妃对此事的反应会这么大,明明他是为了她好。
柳清菡怯怯的拽了拽皇帝的手,拉长了声音:“皇上~您生臣妾的气了?臣妾不是故意要哭的,实在是臣妾忍不住,臣妾见纯贵妃姐姐和嘉妃姐姐都怀了好几次,是既羡慕,又难过的。”
“朕没生气。”皇帝拍了拍柳清菡的背,示意她站起来:“朕只是想,这种事情,单羡慕是没用的,若是没有朕的雨露,爱妃也是难以有孕,不若朕这段日子常来,爱妃可要好好儿服侍朕。”
柳清菡一下子羞红了脸,喏喏道:“可是臣妾怕会辜负了皇上的好意。”
以前也没发现皇帝这么渴望她的孩子,怎么今儿个这么着急?
不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皇帝之所以这么着急,完全是因为自己用力过猛的缘故。
皇帝毫不在意道:“无妨,朕听太医说,女子身体寒气过重,温泉对于女子的身子大有裨益,过两日朕带你去小汤山泡泡温泉,许是一下子就怀上了也未可知。”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柳清菡还能说什么?
当晚,皇帝身体力行的表示了自己想要柳清菡怀上身子的决心,直到两更天,敬事房的太监都在外面提醒了许多遍,这才鸣金收兵。
翌日,柳清菡撑着浑身酸痛的身子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紫罗:“去把本宫平日用的软枕,还有床榻上挂着的香包,都给焚了去。”
她这么些年没怀孕,不是因为伤了身子,而是因为她用了避孕的东西,不论是软枕还是香包,里面都有避孕的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她从鲜花里提取出来的,混在一起也是百花香气,和她自身带的花香味儿混杂在一起,最主要的是,这香包的避孕功效很弱,每三日要换一次,就连太医也看不出来。所以她才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的过了好几年。不然就凭刘太医每半个月一次的平安脉,她早就暴露了。
若不是昨日皇帝心思急切,她也不会叫紫罗处理也这些东西,凡事早早做了,有备无患,倘若再过一段日子,她还是没有身孕,难保皇帝不会叫太医来检查她的寝殿。
柳清菡披着被子坐在床榻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顺其自然吧,她已经二十岁了,就算生孩子,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若是真的有了,她也会拼尽全力为他筹谋的。
紫罗一句话都没问,直接让人送了火盆进来,一一把柳清菡说的东西给烧了。
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将将梳妆打扮好,还未来得及用早膳,双福突然急匆匆的进来,隔着珠帘道:“娘娘,奴才有事禀报。”
彼时,之卉手中的最后一样首饰恰好簪在她的发间,柳清菡挥了挥手,自己挑了一对耳坠子戴上:“近前回话。”
双福掀开珠帘跪在柳清菡脚边,一脸严肃:“娘娘,昨夜太监房里有个小太监死了,是死于天花。”
柳清菡一惊:“什么?”
天花?这在清朝可是要人命的玩意儿,传染性还极强。
她回过神来,仔细问道:“宫里怎么会有天花?那小太监既然得了天花,怎么会昨夜才发现?”
双福道:“因为那小太监得知自己得了天花,怕被扔去乱葬岗,所以自己悄悄的躲了起来,直到人死了才被发现。”
在这宫里,失踪一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大事,太监的命是最不值钱的。
柳清菡深吸了一口气:“此事都有谁知道?”
双福立即道:“此时怕是已经人尽皆知。”
这几年来,柳清菡也有在宫里经营自己的势力,但她到底比不得皇后和娴贵妃她们根基已深,得到的消息往往都不是最早的,故而双福在回禀时,皇后早就知道了。
皇后一听天花,可没有柳清菡这么稳得住,当即就白了脸色:“慈宁宫那里可有人得了天花?”
她最关心的还是永琮,永琮身子弱,若是得了天花,安知能不能熬的过去。
谷翠忙道:“娘娘放心,慈宁宫一切无恙,那得了天花的小太监是杂役房的,奴婢特意让人查了,与咱们七阿哥身边伺候的人并无接触。”
皇后摇头道:“不止是七阿哥,慈宁宫的所有奴才都要查,本宫不能让永琮身边存在任何隐患。”
谷翠低头应下:“是,奴婢这就叫人再去仔细查一遍。”
皇后提着精神气儿,底子里到底是虚的,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就有些气喘,她缓了口气:“去吩咐太医院,做一些防止天花的药包,各处都要用醋仔细打扰一遍,那死了的小太监生前所用的所有东西,一律用火焚了,还有他住的屋子,也给锁起来。”
“另外,叫太医院赶紧做出药包,本宫要亲自送去慈宁宫和养心殿。”
谷翠一惊:“可是娘娘,您的身子不适合劳累……”
话还没说完,皇后就抬手制止:“不必多言,本宫必须要亲眼看着永琮平安无恙才好。”
谷翠拗不过皇后,只得同意,转身出去给皇后备了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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