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慌张的摇头,小两把头上的步摇打在她柔嫩的脸上,带着几分生疼,可她却顾不得这些,只想着解释:“不是这样的,太后,臣妾从来没有想要利用您,臣妾实在是没了法子,所以才想着求您帮帮臣妾,要是臣妾做的哪里不合您心意,您只管打骂,臣妾绝无怨言。”
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生气,不免有些慌了神。若是太后对她生了厌,那她在后宫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太后冷哼:“哀家虽然呆在慈宁宫里不怎么出去,可是对宫里的情况了如指掌,皇后撤了你的牌子,你着急了,所以就想着找哀家,若是你明着求哀家,哀家或许会答应,可你不该存了想要利用哀家的心思。”
她这一辈子,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娴妃这么点儿小心思,在她面前压根儿不够看,娴妃被撤了牌子后第一次来,她就知道了娴妃的目的,所以她等着娴妃开口求她,可没想到,娴妃不仅没开口,反而日日暗中给皇后上眼药,方才她不过是试探一下,娴妃就忍不住了。
要是娴妃能顺势点头应下来,她还能高看娴妃一眼,可惜呀,终究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太后这一番呵斥,娴妃听的耳根子火辣辣的,只觉得羞愧难当,因为太后的话没有一丝冤枉了她,她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的。
娴妃沉默不语,太后又敲打道:“相比起你,皇后才是哀家正儿八经的儿媳妇。”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的娴妃心口血淋淋的。
见娴妃依旧沉默,太后也不再说话,叫了喜善进来伺候她去了寝殿休息,独留娴妃自己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
喜善伺候着太后躺在榻上,见太后依旧有些生气,不免劝道:“您别生气,娴妃娘娘是个聪明人,想必会明白您的教导的。”
太后轻嗤:“但愿如此,若是娴妃依旧放不下她那颗高傲的心,那就枉费了哀家的一片苦心。”
她教导娴妃,对娴妃另眼相待,不是娴妃身上有哪里吸引她,而是因为娴妃的姓氏。可她的姓氏再尊贵,对于皇家来说,也只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娴妃与皇后同为满人,皇后又是后宫之主,难免势大,她抬举娴妃,也是防止皇后独大。若娴妃实在扶不起来,她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要知道,这后宫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女人。
喜善见太后皱眉,轻柔的替太后揉着太阳穴,静静不语。
她看的明白,皇上登基后,太后看似隐居慈宁宫,不理后宫事,实际上,后宫发生的任何事都瞒不过太后,这人呐,一旦沾染了权势,就如同碰了五石散,再也戒不掉了。
第51章
御花园里柳清菡的话,到底是在嘉妃心底埋下了疑惑,她回到宫里,左思右想觉得不对,想了想,她还是吩咐巧兰:“你悄悄的去一趟太医院,把刘太医给柔嫔开的坐胎药的方子弄一份出来,还有煎药剩下的药渣。”
巧兰会意道:“您是怀疑……”
嘉妃抬手阻止了巧兰接下来的话,妩媚的勾了勾唇角:“还不知道是不是呢,要真是如此,那才是有意思,要不是,那便是柔嫔自己福薄了。”
若真如她想的这样,那可就有好戏看了,皇上亲自吩咐的坐胎药都有人敢动手脚,还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药渣容易拿到,毕竟柔嫔受宠,皇上又频繁召她侍寝,这药也是经常喝,可药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巧兰面容严肃,她得好好想想,要怎么能不惊动人给弄到手。
转眼就是纯妃的生辰,因为纯妃有孕,就连皇后也是很给面子的在请安时赏赐了不少东西,至于人就没有亲自去咸福宫了。
不到午时,咸福宫里就坐满了嫔妃,就连低位的常在答应,纯妃也没忘记让人去通知,谁让在奉承上面,这些答应常在简直是无师自通,舌灿莲花呢?
纯妃满是得意的坐在主位上,轻柔的抚着小腹听着众人不断地奉承,心里美的冒泡儿。
揆常在刚夸完纯妃,扭头瞧见舒贵人抿着嘴坐在人群中,一句话也不说,眼珠子转了转,故意道:“舒贵人,今日是纯妃娘娘生辰,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怎么臣妾瞧着您有些不开心呢?”
她的声音不算小,话说完,屋里顿时静了下来,视线全都落在了舒贵人身上。
纯妃嘴角的笑一顿,瞥了舒贵人一眼,果然见她脸上没有半分笑意,依旧板着一张脸装清高,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
舒贵人手指蜷缩了下,淡淡道:“揆常在怎知我不高兴?”
揆常在笑了笑,对舒贵人的冷淡不以为意:“臣妾见您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便以为您不高兴,若是臣妾说错了,还请您不要介意。”
舒贵人冷冷哼道:“你这话好没道理,不笑就是不高兴?真正的高兴都是掩藏在心底,而不是浮于表面,我默默地替纯妃娘娘高兴,不行么?”
要是按照舒贵人以往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和揆常在扯嘴皮子的,无奈她如今已经不是舒嫔,而是一个失了宠,又得罪了柔嫔的贵人,她早已经没了清高的资格。
柳清菡余光扫过纯妃,掩口笑道:“舒贵人还是那么的会说话。不过你说的不错,凡事贵在有心,若是你心里真替纯妃姐姐高兴,那也无妨,怕就怕,口不对心。”
舒贵人自贬了位份,存在感便低了许多,每次出现在人前,都是沉默,沉默到,她都快要忘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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