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一口饮尽,倒是舒服了不少。
皇后莞尔一笑道:“往年都是六月开始放冰,可今年热的早,臣妾本想着提前放冰,但是又怕提早了,之后的冰却不够用,一时间就有些犯了难。所以,臣妾便只让内务府把慈宁宫的份例送了过去。”
宫里的冰,并非只有后宫用,乾隆有时为了嘉奖大臣,也会赏赐不少的冰出去,去年就因为这个,冰块儿就有些入不敷出,今年特意多储存了一些,但还是顾及着乾隆,到现在都没有放冰。
经皇后这么一提醒,乾隆也想起了去年之事,他摸了摸鼻子,沉吟一会儿,才道:“提早放冰也无妨,七月的时候,朕准备举行狩猎,到时会提前往避暑山庄避暑。”
此时离七月还有一个月多的时间,乾隆此时告知皇后,显然不是只让皇后提早放冰,而是想让皇后操办狩猎和避暑一事。
皇后心领会神:“既如此,那臣妾就明白了。只不过,皇上要带哪些嫔妃去,臣妾也好提前让人准备。”
皇后既然问到了,乾隆就报出了早就想好的名单:“皇额娘年岁大了,避暑山庄适合修养,你操持宫务,也该出去看看。”
“臣妾要是去了,宫里这一大摊子事儿,该交给谁打理妥当呢?”
皇后其实不大想出去,但乾隆显然没意识到:“娴妃做事还算稳重,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就交给娴妃打理。”
“是。”
乾隆抬眼瞄了皇后一眼,继续道:“柔贵人年纪小,正是喜欢新鲜的时候,也带她出去看看,至于旁人,皇后看着添几个就是了。”
皇后笑着点头:“是,那臣妾就看着安排了。”
话说完了,乾隆正准备上床休息,皇后就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皇上,贵妃今儿下午派人来了长春宫,将二十遍金刚经交给了臣妾,臣妾仔细看了,字迹很是工整,您看,贵妃的禁足,是不是也该解了?”
乾隆掀开薄被躺在床上:“朕并未说要贵妃禁足,既然抄完了,自行出来就是。”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皇后走到床边,无声的叹了口气,也躺在了乾隆身旁。
第二日天一亮,皇后就派了琦玉往钟粹宫传话。
送走了琦玉,高贵妃坐在水银镜面前,用沾了月季花苞水的篦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
秋阳看高贵妃兴致不高的模样,不免问道:“皇后娘娘解了您的禁足,您瞧着,怎么不高兴呢?”
高贵妃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本宫如今这样子,高兴的起来吗?本宫不过两个月没出去,宫里就又多了那么些狐媚子跟本宫争宠。”
她抚摸着自己保养得当的脸,有些黯然:“本宫再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到底是没有十几岁的嫔妃鲜嫩,想来也是皇上看腻了本宫这张脸了。”
高贵妃的话有些自暴自弃,秋阳一听就急了:“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陪伴皇上十几年,其中的情分,又岂是旁人可以比的?再说了,还有老爷呢,有老爷在,又怎么会看着您失宠?”
“你说的对,还有阿玛在。”
高贵妃听进去了秋阳的话,又恢复了斗志,深吸一口气道:“给本宫梳妆,等长春宫请安结束,派人去把高常在叫来。”
长春宫里,皇后刚说了乾隆要避暑狩猎一事,怡嫔就迫不及待的问:“皇后娘娘,皇上可说了要带谁去?”
见旁人都是一脸期待,皇后笑着将乾隆定的人选说了出来,当听到柔贵人时,众人都没有丝毫惊讶,毕竟这一个月以来,皇上对她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除了柔贵人外,皇后还将今年新入宫的嫔妃都点上了,嫔位以上的,竟只有一个舒嫔。
没听到名字的怡嫔脸色有些不大好,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皇后理了理袖口,缓缓道:“嘉妃纯妃和愉嫔膝下都养着阿哥,你们还是留在宫里好生照料阿哥们就好,至于娴妃,就留在宫里打理宫务。”
娴妃原本安安静静坐着,没成想还有意外之喜,忙起身谢过了皇后。
皇后笑着让娴妃坐下:“你也不必谢本宫,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说娴妃你做事稳重,把宫务交给你,本宫和皇上也放心。”
嘉妃和纯妃听了,死死的瞪着娴妃,凭什么这等好事轻易就让娴妃得了去?
论起尊贵来,她们是不及娴妃出身满洲大姓,可也是为皇上生了阿哥的人,怎么着也能跟娴妃平起平坐,现在倒好,娴妃死死的压了她们一头。
皇后将三妃的神情看在眼里,原本因为把宫务交给娴妃而生出的一丝不悦,瞬间就抹平了。
有时候,宫务也是个烫手的山芋。
娴妃恍若未察纯妃和嘉妃眼中的忌恨,恭敬中带着欣喜道:“臣妾必然恪尽职守,不辜负皇上与皇后娘娘的信任。”
再烫手,总归好处她是得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本文非独宠,皇帝渣属性,这些在文案下面都有提到哈。
最最最主要的是,皇帝对女儿的感情只能算特殊的喜欢,是对合他心意的女人的喜欢,对女儿听话的喜欢,唯独没有爱,历史上的乾隆爱孝贤皇后,爱慧贤皇贵妃,爱令妃等等,无一不说明了帝王博爱,换句话说,就是帝王薄情,君心难测。
第17章
出了长春宫,柳清菡抬头看了眼并不灼热的太阳道:“这会儿天儿还不算热,咱们去御花园瞧瞧,再过几日,月季都要凋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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