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玉接过杯子,感叹了声:“果然没白疼你。”
她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思,总有一日,柳清菡会与她们不同,但就算不同,她也要记得,是有了皇后娘娘的抬举,她才会有今日的。
柳清菡放下包裹,换了一套浅绿色的衣裳,跟着琦玉去了正殿见皇后。
皇后一看柳清菡亮眼的穿着,就先带了一分笑意:“瞧瞧,都说这人靠衣装,好好儿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整日里穿着沉闷的颜色,都把好好儿的颜色给遮盖住了,这绿色颜色浅淡,你穿着正正好儿。”
柳清菡屈了屈膝:“奴婢多谢皇后娘娘费心。”
“这也不值当什么,皇上既然让你做奉茶宫女,那便要委屈你去茶房里多学一学泡茶的功夫了。”
乾隆说出口的话,皇后少有违逆,一向都是依着他的心思来。
柳清菡抿唇:“皇后娘娘言重了,能来伺候娘娘,本就是奴婢的福分,又怎么能说是委屈呢。”
她不能急,虽然她也不理解乾隆为何会把她放在长春宫,但既然她已经见过乾隆,那就不愁日后没机会。
只不过……她悄悄的看了皇后一眼,日后她一旦上位,身上必然要贴着皇后的标签。
眼下看来不是什么坏事,可日后就说不准了。
自这一日起,柳清菡就正式的在长春宫安顿了下来。
整日里窝在茶水房跟着学泡茶的技能,空闲时跟着长春宫里的莳花宫女一起打理一下花木,安安静静不急不躁的模样,让皇后心下满意。
黄昏,隔着窗子,皇后目光落在庭院里正在修剪花草的柳清菡身上,目光绵长悠远:“今儿个,皇上翻了谁的牌子?”
谷翠弯腰,颇有些小心翼翼:“是高贵妃。”
皇后脸色一变,谷翠立即描补:“皇后娘娘宽心,奴婢听说是高贵妃的阿玛在前边儿又立了功,这才……”
前朝后宫本就息息相关,高斌此人颇有治水才能,乾隆不得不看在高斌的面子上,对高贵妃多几分宠幸,也算是安抚高斌的心。
皇后指尖紧紧掐着手心,冷哼一声:“你慌什么?本宫可什么也没说。”
她这一辈子,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后位,不威胁到富察氏,对谁都能和和气气的,可唯独对高贵妃,皇后是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当初,要不是高贵妃,永琏又怎么会……
而皇上,明知永琏的死不是意外,却因前朝稳定,避而不查。
所以,她抬举柳清菡,就是为了和高贵妃打擂台。
皇后自信,自己的眼光从未错过,柳清菡,必然非池中之物。
“明儿个请安,让清菡奉茶。”
也该让高贵妃着急上火了,总不能一直舒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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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高贵妃一脸春色的姗姗来迟,装模作样的缓缓行礼:“臣妾来迟,皇后娘娘见谅。”
皇后笑意不变,没等高贵妃行完礼,就叫了起:“你伺候皇上也辛苦,还要这么早来给本宫请安,本宫很是欣慰。”
她越大度,就越是显得高贵妃不懂礼数,挑恤中宫,落在太后和皇上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高贵妃忽视了一旁嫉妒的目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皇后目光闪了闪,扬声朝门外道:“清菡,上茶。”
其余嫔妃的茶已经上了,这茶,是专门为高贵妃准备的。
柳清菡应了一声,带着端着托盘的小宫女走到高贵妃跟前儿,端了茶盏亲手递给高贵妃:“贵妃娘娘请用茶。”
一听到这声音,原本已经接到茶盏的高贵妃猛然抬头,被柳清菡的容貌一刺激,手下力道一松,一杯七分烫的茶水便直直的浇在了柳清菡的手腕上。
柳清菡疼的面色发白,却不得不后退跪下:“都是奴婢的错,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嘉妃坐在高贵妃身旁,将柳清菡的容貌和高贵妃的失神看的清清的,当即掩唇笑道:“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看到清菡姑娘容貌出众,被惊艳到了?”
她心里不是不惊讶,只是没高贵妃这么溢于言表罢了。
皇后见状,敛了笑意:“清菡,你先下去,本宫库房里有皇上赏的白玉膏,待会儿让谷翠给你送去。”
柳清菡捂着灼热的手腕儿退下,就听舒嫔带了分嫉妒的道:“皇后娘娘,不过是个宫女罢了,您对她们也忒好了些。”
皇后叹了口气,瞧了高贵妃一眼,才对着众人道:“清菡是皇上亲口吩咐调来长春宫的,本宫对她自然上心。”
娴妃恍然的点头,难得出声:“原来如此,早就听说皇后娘娘宫里多了个妙人儿,却一直不得见,果然不俗。”
众人心里其实都清楚,凭柳清菡的容貌,侍寝是早晚的事儿,可清楚归清楚,谁也不想凭白多了个劲敌,何况,选秀在即,宫里又不知要多出多少新人,到时候,她们本就不多的恩宠,就又被分薄了去。
高贵妃听着皇后的话,就有些心慌,虽然她并非故意,可若是皇上知道了,岂非会觉得她善妒?
这么一想,高贵妃更慌了,正准备解释,皇后却没给她解释的机会:“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吧,本宫得去看看清菡那丫头伤的如何。”
嫔妃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出了长春宫,纯妃扶着宫女的手,拉着娴妃问:“娴妃是如何知道皇后娘娘宫里多了个这么妙人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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