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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志丰一抬头就撞上了林晖裹挟着寒冰的目光,吓得他硬生生地打了个哆嗦,却听林晖平静地问他:“你在这些非法器官买卖中具体做什么事?”
    这话似乎让李志丰看到了希望,他站起来隔着桌子扑到林晖面前,急切说道:“我真没做什么,你们要相信我!”
    林晖厉声斥道:“坐下!”
    李志丰被吼得认清了没有希望的现实,抖抖索索地挨着椅子坐下,伸长脖子吞下满嘴口水,说:
    “我在这事上真没起什么作用!他们好像只需要我当济仁医院这个股东就行了,唯一让我做的事情就是每次做手术的时候通知葛清洪他们几个人。最开始我还以为是正常的手术,但他们要求参与的所有人保密,而且这事他们也没法瞒住我,病人都不在我们医院住院治疗,手术时间全都在深夜,所以我自己大概猜到了一些,反正不是什么合法的事。既然违法,我肯定不会去多打听,勇哥那人从来就不是个善茬,我可不想死在好奇心上。”
    “济仁医院的院长和副院长知道吗?”
    李志丰想了一下摇头:“我觉得不知道,而且勇哥他们一开始就注意了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夜间手术应该瞒不了医院领导吧?”
    “每次手术我都和院长说是我个人的亲戚需要到我们医院做个小手术,但家人离得远不方便照顾,手术后就立即接走了,而且那些手术主要前几年在做,反正私立医院的院长也是聘用制,一般当个一、两年,我都会想一个合理的理由解聘掉,但走的时候把钱给足,也就没人怀疑。最近几年内基本没再做过这种手术了,许嘉是停了这几年后做的第一个。”
    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泄密,连李志丰都只靠猜,医院领导层这些很容易被怀疑和暴露的人被霍智宸屏蔽在此事之外也就很合理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霍智宸太精明了,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所有的退路。
    这与第一轮询问的结果一致,除了李志丰和参与手术的几个人之外,济仁医院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一家黑医院,更何况还定期更换的院长们。
    “许嘉死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林晖把许嘉尸块照片摆到李志丰面前,李志丰受惊般向后倾斜着身体,目光漂浮不敢直视照片,良久后哆哆嗦嗦地说:
    “我是真不知道,病人手术完后都是那个叫光哥的人接走了,后面发生的事我是真不知道。”
    “光哥?”
    李志丰摸了一脑门的冷汗,说:“那天勇哥不知道为什么没……来”
    他的目光落在肖勇被炸的那些照片上,突然想通了肖勇这次没出现的原因,抖得更凶了,说话时连牙齿都咯咯直响:“那人只让我叫他光哥,他比勇哥难打交道得多,又凶,我就没敢多问。”
    林晖和何培文的目光在空中交流了几个来回,何培文才又问道:“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李志丰抹了一把满脑门的冷汗,“你们看我这……”
    他的话一噎 ,满脑子里全是照片上肖勇被炸得尸骨无存的画面来回闪现,顿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提出减刑的要求,呆在牢里可能更安全。
    但他到底心不甘,一脚都跨出了门,又趴在门框上回头冲屋里的人大喊:“你们一定要将霍智宸绳之以法啊!”我才有命活下去。
    周卫威毫不留情地打击他:“我们把他绳之以法?就凭你的这些猜测吗?”
    李志丰燃起的希望被周卫威这句话打到九霄云外,左思右想自己怎么都逃不脱一个死字,两害取其轻,还是死在法律制裁上,至少可以留下一个囫囵尸体。认命地松了手,垂头丧气地被押了下去。
    房门大开,抬眼就看见谢枫屏气静息地贴墙而站,周卫威正在为没有实质性收获的审讯结果而火冒万丈,眼光瞥见谢枫避猫鼠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哈哈哈”冷笑三声了扬长而去。
    谢枫满脸鄙视地走进来,直接忽略掉嚣张的周卫威,非常识时务地意识到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
    他没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林晖交代的事情,但谢枫盘算着林晖接连审了葛清洪和李志丰,应该没有留意到自己,所以准备打个马虎眼。
    他把怀里抱着的平板递到林晖面前,开口就先拍了句马屁:“老大,你总是最厉害的那个人。”
    说完这话,谢枫故意停顿下来仔细观察林晖的表情,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惜林晖从小就对阿谀奉承的马屁自带免疫功能,谢枫眼见老板沉冷的脸上连个皱褶都没掀起一个,立即扔掉马屁说正事。
    “济仁医院建立当年,宸辉集团在北城区拿下一块黄金地,即使是十年前,本市一、二环内也几乎无地可卖,当时那块地是搭在旧城改建的计划里,本该是建立一个街心公园的地块,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变成了一块商业用地,而且……”
    谢枫说到这儿,抬手指了指天花板,说:“上面卖这块地时,表面上是竞标卖出,实际上的操作是……围标,老板你肯定懂得,所谓围标就是……”
    林晖抬手打断谢枫的话,“你的意思霍智宸用几家公司去围标?”
    谢枫摆摆手:“不是他去围标,而是用围标的方法堵人的嘴,走个形式而已,做给别人看的。因为只有宸辉集团旗下的房地产公司报出的价格最接近标底,其他公司报出来的价格要么高得离谱、要么低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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