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瓷随着符咒指示的方向到来,一落地就看到这遍地狼藉,还有地上的女童。
她转头问谢星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星河低下头,看着怀里的顾如蓝,“我们和她打了一场,师姐受伤了。”
几乎与此同时,有部分的昆仑弟子赶到现场。
当看到打斗现象还有顾如蓝身后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时,大家都惊呆了。
有人建议:“快带她回去让宋斐长老看看吧。”
谢星河也是这么想的,他如果单单用他的血来治愈顾如蓝,肯定会引起他人对他身份的怀疑,只能让她多受点苦,后续的治疗得靠医修。
想着,他看向谢青瓷:“长老,我们先回去了。”
谢青瓷点点头,默认让他先走,然后叫了剩下的弟子收拾现场,将女童给捉回去。
……
谢星河抱着顾如蓝,很快就回到了客栈。
宋斐仔细察看了她的伤势,发现虽然抓成了这个样子,居然人没有什么事,连血也迅速止住了。
他给她施以了普通的治愈术,包扎好后对谢星河道:“治愈术施展后,预计一天左右她的伤势就能痊愈,但是她伤口上有冤魂留下的怨气,需要用灵药清一清,我刚好有带有灵药,你等她醒来后开始,每日午时记得找我取药,然后连续熬药吃五天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长老。”
谢星河送走了长老,垂眸看着睡着的师姐,轻轻帮她盖好被子。
心里难受的感觉却不增反减。
仿佛就这么看着她,就会觉得难受。
他转身出门,绕开了所有人,走出客栈。
昆仑弟子们似乎全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女童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终于呕出了憋在喉口的鲜血。
果然他的法力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单单只是对付一个怨魂,都能让自己受内伤。
他捂住胸口,痛苦地俯下身来。
一双浓黑的眸子,瞬间变得火红起来。
他缓缓摊开掌心,一条红色的,长长的丝线缓缓浮现。
他收拢掌心,转身朝一个地方跑去。
此时,昆仑弟子们已经将女童五花大绑回了客栈。
为了镇压女童体内的妖物,昆仑弟子们往女童身上贴了几十张镇妖符。
女童软软地瘫倒着,完全被她们给拿捏住了。
沈濛跟着队伍一路走回客栈,看着弱鸡一样的女童,疑惑地和身边的人说道,“奇了怪了,这个妖物明明这么弱,是怎么杀人的,居然还能将如蓝师姐重伤。”
走在前面的谢青瓷心里也疑惑,她到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冤魂确实不怎么样,按实力的确不是他们昆仑筑基期弟子的对手。
可是看刚刚的打斗场景已经顾如蓝身上的伤势,她就想不通了。
这么弱的冤魂,为什么能把他们的弟子打成这个模样。
仿佛,在他们到来时看到的,和之前和顾如蓝对打的,完全不是同一个妖物。
究竟是为什么呢?
谢青瓷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关键时期还是救人要紧。
妖物现在还在女童体内,得赶紧将她逼出来才行。
他们将女童抬进了宋斐的房间,那个妇人还坐在里面,掩面哭泣,她的夫君也赶了过来,在一边安慰着她。
一见女童被这样绑着进来,老两口心都碎了,连忙扑到女孩身边哭着喊她的名字。
“二位请先让让。”宋斐揉了揉眉心,“让我们先来给她摆阵驱邪。”
老两口抓住女童的手,转头看向四周围的白衣仙人,“就是说她有救吗?”
不用宋斐,旁边的弟子们就已经回答:“当然有救,这么小小的一只冤魂,我们这么多人还驱不了吗?”
“那,那可真是太好了。”两人眼泪都出来了。
宋斐挥挥手,让几个弟子们先带他们去旁边休息,他俯身盯着小女童看了一会,一下就看出里面的只是个小小的冤魂。
这样弱的冤魂,正好可以给弟子们练手用。
他于是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给自己到了杯茶,看弟子们发挥。
他对弟子们说:“实战的机会来了,你们都还记得逼出鬼魂的阵法怎么画吧?”
从生者体内逼出怨魂用的是驱灵阵,这个阵法昆仑弟子都需要掌握,大家伙一听长老这么说,一个个分工合作,动起手来画阵。
今夜无月。
天边乌云涌起,暮色四合,笼罩着整个平阳城。
在平阳城中心,一条大江蜿蜒而过,将城池横切成了两半。
江边飘着柔风细柳,夜深时,传来万户捣衣声。
江面宽广,有着零零星星几艘画舫漂浮,晚风卷帘,吹起了画舫上的层层红纱帐,却散不了其中的旖旎风光。
船上,衣着清凉的琵琶女露着皎洁无瑕的手臂,弹着一首软绵绵的小曲,身边几位的歌女应着节奏歌唱。
而在她们的面前,隔着一层纱帐,端坐着一名绿衣公子。
他生了一双极其好看的桃花眼,眨动之间波光流转,身上的衣衫磨得有些散乱,几乎要到了脱落的边缘。长发三千,从头垂落到腰间。指尖似把玩一般握着个酒杯,一只手抱着个美人。
许是喝了酒,他脸颊已经沾染上了几分红晕,浑然一副浪荡的纨绔世家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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