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想便不寒而栗。
元妊面色沉晦,难看至极,无论她怎么说,元蓁都滴水不漏!
直至祭龙祭祖的仪式完结,元勊和元栢亲自搀扶着元老夫人从祠堂内出来,元妊也没能成功套出元蓁的话。
元栢见着元妊,虽心下不耐,但那到底也是自己的嫡亲女儿,趁着元老夫人此时心情颇佳,便再次试着开口求情道:“母亲,您看今日这样重要的日子,妊儿跪了这么几日,也知晓错了,您老就消消气,便不要再罚了。”说着忙使了个眼色示意元妊上前认错。
彭氏见此,忙也趁机附和,道:“是啊!是啊!母亲,妊儿知错了的,儿媳以后定好好看着她,不让她再犯错。”
元妊经了前两次的认错,已是摸出了门道,心下不以为意,面上却也恭敬了起来,忙微弯了身子,扶着膝盖一瘸一拐地小步挪到了元老夫人面前,低下声来,道:“祖母,妊儿已是知晓错了,请祖母原谅!”
言语倒是诚恳多了,元老夫人着意瞧了好几眼,就望向了元蓁,道:“此事蓁丫头也受了委屈,蓁丫头觉着是否该要就此免了你六妹妹的罚跪?”
竟是出乎了众人意料,交给了元蓁决定。
元勊和顾氏是知晓原委的,而顾氏比元勊还要多知道一些,就有些紧张地望向女儿。
元理韫却在此时突地开了口,问道:“祖母,孙儿一直便好奇,六妹妹是做了何事,为何要罚跪祠堂?”
元妊此次被罚之事,除却那么几个人,其余的皆是只知了一星半点,还皆是听下人们道听途说来的,并不那么可信。顾氏只与元勊说了能说的,元理韫那时才高中,整日里少有在府上,元蓁也并无特意去和风院与他说,是以他还不知晓。
但此时他这么问来,倒令元蓁颇为意外。元理诚等男儿们也皆不由侧眸关注,他们就更是不晓得了,特别是元理诚,元妊是他的亲妹妹,可他不知晓发生了何事,求情也不知从何说起,元老夫人也严命他不许插手,只管认真读书,到祠堂来瞧过一次,也被崔嬷嬷劝了回去。
元老夫人倒是没多想,她如今瞧身为嫡长孙的元理韫哪哪儿都要顺眼,便示意崔嬷嬷将原委简单说了一遍,崔嬷嬷当时就守在门外,老夫人不会自欺欺人地认为她装作不知便是真的不知。
待听得原委,除却还不太懂的骁哥儿和学哥儿,众人是既震惊又对老夫人所做的处罚无从反对,就连彭氏也哑口无言,其余都算不得什么,唯独收买了自家姐妹身边的厨娘和丫鬟这点较为严重,但若做得不够隐秘如现今这般被揭出来,便是罪过。
自己的女儿竟是个心机深沉的,元栢只觉脸面都要丢尽了,狠狠怒瞪了眼彭氏和元妊,深觉自己一直以来的求情就是个笑话!
相对于几位姑娘们知晓后只惊了那么一会,显然男儿们的反应要更为接受不能。
奉恩公府的内宅尚算平静,从来他们就只听闻了别府内宅谁的夫人杖责了小妾,谁的小妾们又相互争宠或是下毒相互侵害一类的消息,却没曾想有朝一日他们也会听闻自家府上的女眷亦有这般的行径,倒不是奉恩公府内没有,只是皆是小打小闹,没让他们知晓罢了。
即便是闹也闹不起来,元老夫人威严镇压,顾氏大方得体,处事宽严有度,牢牢将公府中馈掌在了手中,彭氏那点手段使也使不出来,就更别提姨娘们的了,至于姑娘们之间的小打小闹就更是了,除了顾氏会与元勊夜话里说说,便是元蓁也少与元理韫说的,其余包括元老夫人在内,倒皆是有志一同并未想过要与府中的男儿们说来。
以至于他们如今听闻,还未满十二的妹妹竟做出收买元老夫人身边丫鬟此类的事之时,才会如今震惊。前次闹得满府皆知她心仪初回京的楚大将军时便已够震撼的了,没曾想如今愈加肆无忌惮,不仅会收买丫鬟,欺瞒长辈,还买通守门的婆子时常偷溜出府,卖画稿式样赚取银两,更甚者买通了三妹妹身边奶嬷嬷的孙女儿和厨娘打听桃夭院和三妹妹的消息!
他们脑海中不由皆冒出了同一疑问,六妹妹打听得那些消息是要做甚?
元理诚心里突觉被飕飕的凉风刮着般地难受,为何小妹会变成了这般模样?他尤记得五岁那年,小妹见他从外头带了纸鸢回府,开心蹦着朝他奔来的样子,那时小妹面上的笑是那般的璨然可爱,老一辈都说三岁定老,可只短短几年,一个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大吗?
众人异样的目光令元妊如坐针毡,心下更为恼怒,倍觉元老夫人不给她面子,竟在众人面前点出来,更恨上了那个问话之人,若不是他问,元老夫人也不会让崔嬷嬷说。
元理韫比在场任何一位弟弟都要冷静,他那么问自有他的缘由。
只听他又说道:“原是还有这般的前情。只六妹妹出府去做的何事,祖母可曾已查明?”
闻言,元妊面色瞬时冷若寒潭,凤眸厉瞪向了元理韫!
众人皆是一愣,元理韫不会无故说出这般的话来,再看元妊的反应,元老夫人脸色也难看起来。
元蓁更是惊讶,大哥这是要做什么?且,为何大哥会知晓元妊出府去做了何事?
“韫哥儿,你说,她究竟又做了何事!”元老夫人沉沉发声道。
元理韫淡淡瞥了眼冷眼瞪着他的元妊,道:“六妹妹多次出府,实则是与四殿下身边的一位内侍见面。三妹妹之前的丫鬟蒲苇亦是时常出府,便是为的帮六妹妹打掩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