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其他人,也都站到了窗边,顾斯芙和楚锦璇占了一个窗,楚锦妍则和顾斯礼占了一个窗,表兄们都站在了她们身后,亏得元理韫早早就订好了一个大包间。
只是,为何是宁辞戍站在了她身旁,而她身后一步外竟是那位高大的楚将军?元理韫则站在了宁辞戍身后。
比起外头的热闹,元理韫如今更在意的是这两个抢了本应由他来站的位置的男人。
几个姑娘听到锣响便都就近奔向了窗边,原本三个窗,除了宁辞戍,其余人多少都是表亲关系,姑娘们站了窗边,他们站在各府上妹妹身后或旁边便行,合理又不唐突失礼。可就在他想站在元蓁身旁的空位时,竟被宁辞戍快了一步,而他想退而求其次站到元蓁身后时,又被楚巽抢先一步,这才不得已站在了楚巽旁边。
这两人的举动……他若是到如今还瞧不出异样就白担了一个解元郎的名声。
自上次宫宴后,身边的同窗好友便时常向他打听自家妹妹元蓁,有的意在福法大师的书帖,有的却是意在元蓁,只是都被他应付了过去。而这两人......究竟是何时起的意?
尤其是身旁这位气势迫人的楚将军......
元理韫瞥了眼站在最里边的窗户在顾斯芙身后的顾凯渊,心绪复杂。
而元蓁,宁辞戍站在身边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两人合开了一间铺子长达两年多,虽期间并无见面,但宁辞戍性情不羁,加之两人初次见面开始就没客气过,她对他在礼节上不自觉便会较为随性。只是,这位楚将军,她与他似乎并不熟,为何他没有站在楚锦妍或楚锦璇的身后,反而站到她身后来了?
他生得太过高大,负手而立,稳如磐石般立于她身后,莫名给她一种压迫感。
许是觉察到元蓁的微妙情绪,楚巽微垂了头瞧着她,道:“怎么?”嗓音低沉浑厚,而又富有磁性,极是悦耳。
“......没事。”元蓁暗暗吸气,转向了窗户外边才悄然呼气,她总不能赶他走。
旁边忽然传来顾斯礼的声音,不无失望道:“原来是对对子,那我可没希望拿彩头了。”
在她愣神之际,窗外的胡掌柜早已介绍完了此次的活动,便是对对子。自然,对子会从简而难,彩头亦是由少变多,由轻变重。
元蓁想起了先前宁辞戍的话,接着问道:“皆是些什么彩头?”
宁辞戍看她一眼,笑道:“开始是银子,一两、二两不断往上叠加,数额随意,端看对子的难易程度来定,到一百两后转而是物件,玉石、珠宝或是些逗趣的小玩意儿,每年都是如此,但樽飨楼每年拿出的东西倒是都有新意且价值不菲。”
元蓁懂了,难怪百姓们会蜂拥而至。普通老百姓的人家一两银子就能过上两个月的好日子,更何况彩头银子还不断往上涨,且刚开始对子又不难,定是都想要试一试的。而后头准备的物件儿,便是为的楼里的贵客们准备的了,百姓们如果对得出倒也可以拿物件儿,而楼里的贵客们图的不过是那份意趣,自然不会跟老百姓们争那银子。
“若有想要的彩头,又该如何?”她们都在楼里,莫不是要隔窗喊?
宁辞戍却下颌朝外一点,示意她看,“你看。”
元蓁向外看去,只见胡掌柜恭敬地面朝楼里鞠了一躬,这才面向众人解说道:“今年我们楼里特请了国子监的文学博士史大人,若是有二人以上在规定的时限内对出了对子的,便由史大人择优选出赢得彩头之人。”说着便又躬身请了史大人到高台中设的太师椅上落座奉茶。
宁辞戍又道:“包间外有专设的跑腿伙计,若有想要的彩头,便把对子写下来交给门外的伙计,他自是会传下去。”一一细细地讲给元蓁听。
楚巽瞥了眼他,继而又望向了外边。
他才刚回京,并不知道得很清楚,幼时的记忆如今却做不得准。
窗外的胡掌柜宣布正式开始,便有两个伙计抬着一方高桌出来摆在了高台的正前方,上置有一香炉,以便让众人都能瞧得清楚计时。
然后便见一纤纤楚态的妙龄女子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盈盈弱质般莲步移到了高台前,分别朝着楼里的方向和史大人婉然一礼。元蓁正疑惑,就听胡掌柜道:“这便有请我们姻姻姑娘来为诸位诵读上联。”
台下顿时一片叫好声和欢呼声。
宁辞戍瞧见台上的身影,眸光微闪,侧了身好整以暇地瞧着楚巽笑道:“阿巽,你的红颜知己可上台了。”自从姻姻姑娘见了楚巽一面后,京中贵公子们谁人不知美人已心有所属,对立了大功刚回京的楚将军一见倾心。
闻言,元理韫顿时蹙了眉,楚巽锐目如利刃般钉了过去,冷声道:“胡说什么?”
宁辞戍却不怕他的冷眼冷语,继续笑得迷人,缓缓道来:“岂是我胡说,如今谁人不知姻姻姑娘钟情于你,为了你,拒了好多公子们的邀请,瞧着大有要只为你一人泡茶的势头,若不是今日是上元佳节,只怕也不会出来抛头露面。”
楚巽眉头紧紧皱起,暗含警告地睨了他一眼,宁辞戍这才见好就收。
再观元蓁,下边已开始了第一联对子,她身旁两人的对话她倒是听见了,却不甚在意,楚巽这样的人物,没有红颜知己才是奇怪的事,她甚至觉得,宁辞戍也是有的,就连她哥哥,不也有个左参领府上的五姑娘么,虽然那姑娘如今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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