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几枚银针,捏起酒精棉飞快消了消毒,随着一针又一针落下,男人唇上的青紫慢慢退了些。
“缓过来了、缓过来了……”有人盯着手里的方块叫道。
“我看这手法怎么像天元九针?咦,弹针!天元九针加弹针,怪不得人恢复得这么快呢!”
听到熟悉的针名,姜宓抬头朝人群看了眼。
对方是个姑娘,举着手里的方块,查觉到姜宓的视线,冲她笑笑,走近几步在男子的另一边蹲下道:“大娘,你用的是天元九针加弹针吧?”
大娘?!
姜宓看向自己的手,皱巴巴地带着老年斑,再看露出来的胳膊,皮肤松驰、干巴巴的,似缺水的老树皮。
“哎呀,小松奶,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真看不出来。”有老太惊呼道。
小松奶?
这是叫自己?
姜宓朝孩子堆里看去,没瞅见一个看着她亲热的。
“小松奶,你找小松?我方才还看到他,咦?人呢?”
“小松、小松,你奶找你呢?”
“小松——”
姜宓查看了下地上的男人,人没事了,躺着缓缓过会就好。她站起来,目光随着人群四下游走,这是一个小花园,绿植、花树、喷泉、秋千架,身后是一栋栋高高的楼房。
“你们几个见到小松了吗?”叫不到人,老太弯腰寻问几个玩耍的孩子。
“我看到他跟一个小姐姐去那边了。”
姜宓没有原主的记忆,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免等会儿有人寻问什么,答不上来。姜宓拨开人群,她快步朝小朋友手指的地方寻去。
“大娘,你别急,”那姑娘举着方块,跟着她道,“咱们小区管理严,到处都装有摄像头,孩子丢不了。”
“孩子多大,长什么样?”有人问道。
“小松啊,那孩子长得老好看了,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唉对了,小松他奶,你手机呢,里面有孩子的照片吧?”
姜宓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在裤兜里掏出一个比姑娘手里拿的小些的长方块。
看了看,她也没弄明白,这是不是对面老太说的什么手机。
“大娘,我帮你打开看看吧?”姑娘说着,取过姜宓手里的方块,按了下侧边的突起,方块亮起,然后轻轻一划,点了几点,一张张照片就映在了方块上。
姑娘点开一张,六七岁大的男孩穿着背带裤,白T恤,笑得一脸灿烂。
旁边的老太凑过来看了眼,急道:“对对,这就是小松。快转给大家看看,让大伙儿帮忙赶紧找找。小松奶刚从乡下过来,她对咱小区还不熟,大伙儿帮帮忙、帮帮忙,小松今儿穿的是印有小狗的黄T恤、牛仔短裤,一走就叽哇响的凉鞋,手里拿着泡泡枪……”
手机在一个个人手里转过,看了,大家马上四散开,帮忙寻找了起来。
姜宓其实有点不明白,孩子不就是离了视线,跟人跑着玩去了吗?怎么一个个紧张成这样子,犹记得牛娃和军区大院的孩子,那出门,一跑就是一天,不到饭点都不归家,也没见哪个家长担心。
虽然不懂,姜宓却知道自己现在是孩子的奶奶,大伙儿都在担心地帮忙找人,她这个奶奶哪能不着急,不慌张。
姜宓跟着人群往前跑。
这时有人想起,拿着姜宓的手机给孩子的爸妈各打了个电话。
姜宓随杨副班长在山上训练,学过猎物追踪,边跑,姜宓边四下搜寻着点点踪迹,随之很快发现路旁的绿植上有水渍,伸手捻起凑到鼻前闻闻,是肥皂的味道。
寻着绿植和地上的水滴印,姜宓一路追到西门,远远就见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个睡着的孩子,手里牵着个小女孩,小女孩手里拎着水枪,不停地往外喷着泡泡。
要不是刚才那帮忙的姑娘打开手机划动间,姜宓瞅见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都要以为这是一个父亲带着儿子女儿正常出门呢。
“小松——”
姜宓一声喊出,就见那男人松开女孩的手,抱着怀里的孩子撒腿冲出了门。
这会儿,姜宓虽然还不知道他是人/贩子,却也敏感地觉得不对,要是认识孩子带着玩会儿,他跑什么?
大门对面是所大学,大学与小区之间是条商业街,让他带着孩子出门融入人群就难找了。
姜宓拔腿就追,出了门,一眼瞅见旁边打汽球的玩具枪,一把抢过,瞄准男人的腿窝,突突突就是一阵连射。
颗颗塑料子弹正对腿窝的麻穴上。
十枪中三,男子膝盖一弯,“砰”单膝跪在地上,惨叫一声,差点没把手里的孩子丢出去。
小区帮忙寻找的相继追来,在门口就喊道:“快、人/贩子,抓人/贩子!”
几个男学生一听,七手八脚地上前,夺过还在昏睡的孩子,扯了背包带子捆了人的手脚,将人压制在地上。
姜宓把枪还给店主,说了句“抱歉”,快步走过去,接了男学生怀里的孩子,伸手号了号脉,用药了,扎几针能醒,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一下检查比较好。
“大娘,怎么样?孩子没事吧?”方才帮忙打开手机的姑娘拿着姜宓的手机过来道,“这是你的手机,我们刚才给你儿子、儿媳打电话了,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现在孩子找到了,你给他们回个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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