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时桉还是叠了千纸鹤,虽然没能送出去。
后来的每一年,到了傅子安生日这一天,时桉都会折一只千纸鹤,然后放进玻璃罐里保存起来,希望还有将礼物送出去的一天。
时桉不曾忘记过傅子安,尽管印象中他的模样越来越模糊,却也始终记得,除了应时,她还有一个很好的哥哥,叫傅子安。
“哥哥进来了?”应时在门口轻声道。
“嗯。”
“还在生子安哥的气呢?”应时进门后顺手带好房门,无奈道,“子安哥他说不定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相认呢?”
“我没生气。”
“这么多年了,我们一一还是这么口是心非。”
应时笑了笑,看见时桉手里捧着的玻璃罐子,他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
毕竟,这么多年,他的生日礼物里一定有一颗时桉亲手叠的星星。
至于千纸鹤么,就应该是傅子安的。
“对了,子安哥生日不是快到了?”
提起这个时桉有了反应,是啊,他的生日要到了。
往年他在家里,傅叔和严姨肯定会给他庆生,那今年呢,他一个人在国外,有人陪他过生日吗?
“爸妈想约子安哥到家里一起吃顿饭,你看这周六怎么样?你去邀请他,好不好?”
“我才不想理他。”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已经动摇了。
应时到底还是了解自己的妹妹的,笑道,“你就嘴硬吧。”
“他明明那么早就认出我了,还一直瞒着我,换谁不生气嘛。”
“也许他真的有难言之隐呢?就像我们当年说走就走,也没告诉他。说不定他那天放学回到家,自己一个人坐在门口等了好久。”
时桉突然想象了一下小傅子安一个人坐在自己家门口的台阶上,望着隔壁应家的门,一定很难过吧。
可她还是没弄清楚,傅子安怎么突然变成了傅言清,又为什么不和她相认。
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现在,她确实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他到底喜欢的是那么多年前的一一,还是现在的时桉?
“……”
“那我和爸妈说请子安哥周六来家里吃饭,给他庆生。你就负责,去邀请他?”
“我再想想吧。”
应时在心里为傅言清叹了一口气,心道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傅言清的心里满是后悔。
早知道,就该一早就和她相认。
也不至于到现在,她不理会自己的地步。
刚才徐林又告诉他,时桉周四请了假,不会去实习,心里明白她还在气头上。
可他却不能贸然到她家里去找她。
只好隔一段时间就给她发一次消息。
谁知还没等他解释清楚事情始末,她已经把他给送进了小黑屋。
严清婉得知这个消息,恨不能立刻拉着傅思明立刻飞到Y国。
“一一很生气吗?”
“看起来是的,不愿意和我见面,也不回我消息。”
“唉,看不透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严清婉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等她气消了一点,我去找她,给她道歉。”
“你怎么知道她气消没消?”
“我和应时交换了联系方式,我之后问问他。”
“那你要好好给一一道歉,别媳妇儿找不着,反倒丢了个妹妹。”
“妈——您怎么还嘲讽上我了。”
“妈也不是嘲讽你,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知道了。”
“对了,最近你二叔和你堂弟搞了不少的小动作,你在Y国自己还是要小心点。”
“好,我知道了。我们被爷爷接回去,就已经被他们当做眼中钉,这我早就预料到了,您和爸一定也要小心。”
“放心吧,都是些小动作,我和你还爸应付得过来。”
傅言清瘫坐在沙发上,看着不是对方好友的验证提醒,疲惫地叹了口气。
放下手机,从自己的钱夹里拿出两只千纸鹤。
他十岁和十一岁的生日礼物。
小时候,他把这两只千纸鹤放在保险柜里。
等他长大,和她分别的时间越久,他越来越思念时桉,也越来越坚定自己喜欢她的信念,这两只千纸鹤就一直放在他的钱夹里,这么多年一直随身带着。
每到自己生日的那一天,父母家人给他过完生日,回到房间,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把千纸鹤拿出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千纸鹤。
睹物思人。
每当看见这两只千纸鹤,他总能想起她扎着两只辫子,天真烂漫的模样。
眼前总会浮现她满心欢喜的把千纸鹤递给他,然后甜甜地祝他生日快乐。
后来他收到了很多更加精美更加贵重的礼物,却都远远抵不过她亲手叠的千纸鹤。
尽管,这两只千纸鹤的颜色已经随着年月逐渐褪成淡淡的蓝。
他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再见到她。
今年见到她,是意外之喜。
本想着今年的生日总算可以和她一起度过,可目前看来,好像是被自己搞砸了。
周四这天,学校没课,实习也请了假,时桉待在家里陪时乔伊做烘焙。
“今天怎么不去实习?还在生你子安哥哥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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