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她热衷“掉笔”的那段时间,所有的私藏笔,差不多都身先士卒献身个遍了,都没舍得拿它开刀。
不过,就在上周二,被姜宥擅自强行讨要走,说拿它充当他今年生日礼物的预支。
江柚想到这里,下意识唰地侧过脸,瞪了姜宥一眼。
如果不是他把她的笔抢走了,她怎么会咬错笔,她的牙又怎么会被硬笔壳给顶到。
结果,她刚一转过头,便看见姜宥手里正拿着那只兔子笔,而兔子的半截耳朵,恰好消失在他的嘴巴里。
他异常无辜地看着她,对于自己莫名被瞪,毫无头绪,不能理解。
江柚蓦地一下脸腾起了热气,耳朵也开始发烫。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咬。
那、那可是她的笔。
简直不能继续深想。
他绝对是故意的,偏偏还故作无辜。也太……犯规了,怎么能够这样?
江柚心里的无名火奇异地消失不见了,但她没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姜宥,她必须得让他也认识到,这次的事情里,他也有做的不对的部分。
于是乎,江柚板着脸,将尖而小巧的下巴露出来,对着他,故作严肃地一本正经宣布道:“我不想谈恋爱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有点脸红,因为俩人从没有正式说过在一起。
她话音落地,姜宥目不转睛看着她,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没反应过来,一点也不夸张地说,愣了足足三分钟,脸上才终于由面容呆滞,切换成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复杂表情。
像是中大奖后的狂喜与难以置信,又像是突然被通知自个儿失忆了的茫然无措、应对不及。
他破天荒竟然也结巴起来,舌头格外绕嘴似的,顺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不是,你刚刚说、说什么?你再、再说一遍?”他用手指掏了下耳朵,“我刚刚好像……没听清?”
江柚说那一次已经耗尽毕生脸皮,无论姜宥怎么逼问,她都不好意思再说一次了。
“为、为什么?”
姜宥也放弃纠结自己究竟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既然江柚不反驳,那他只好自作主张按照自己听到的,觍着脸接着往下问了。
江柚被他问住了,开始仔细思考,刺激自己说出那句话时,那一秒冲动的源头是什么。
很快她就滤清了思绪,郑重其事地一一陈列出他的罪证。语气认真,态度认真,表情也无比认真。
“你脾气太臭了。”
“好难哄。”
“我很累的。”
暂时……先就说这么多吧,万一说多了,再伤到他的自尊心,那就不太好了。
可惜江柚严重低估了姜宥自尊心的强悍程度,以及脸皮的厚度。
听完她的指控,姜宥虚伪地装模作样摸下巴反思几秒,得出结论:“你好渣啊。”
他用那种打量“绝世渣男”的视线看着江柚,
“我——?”江柚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忍不住重复他的话,又问一遍,“渣?”
她实在不能想象,这个字居然会跟自己联系到一起。
“当然,”姜宥装的道貌岸然,一本正经,“我上一秒才得知自己有了个女朋友,下一秒就惨遭被甩,你这还不够渣吗?唉,我真的好惨一男的。”
“我……”江柚被他的歪理洗脑了一秒钟,才清醒回来,明显气得不轻,“你看,你就是这样,总喜欢……污蔑我。”
她不自觉嘟起嘴,赌气道:“我不管,我要分手。”
“啧。吵架就吵架,你怎么又撒娇,”姜宥笑,继续逗她,“太耍赖了啊。哪有人会对着前男友撒娇的?”
“分手。”江柚冷冷地硬邦邦丢过来两个字。
见人似乎真的被他作弄生气了,姜宥秒怂,忙低头认错。
“别呀,我们这才谈了几秒钟,要不再继续谈谈看?你看我仪表堂堂,登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能上得了……(床)。”
及时把最后一个字收回口中,他继续推销自己,“绝对入股不亏的头号好男友,不如你先免费试用几天?”
江柚差点被他逗笑,但她成功忍住了:“不需要。”
“还气着呢啊?你打乱我表白节奏,硬是篡改了我精心挑选纪念日,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嗯?”
“……纪念日?”江柚彻底被他话里的内容搞破功了,她没能控制住好奇,忍不住小声问:“你是准备在你生日那天……吗?”
“听不懂。那天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啊?”姜宥孔雀尾巴快翘到了天上,又傲娇了。
“喂……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姜宥散漫地回复。
他悄悄从桌子底下伸过去一只手,慢慢地,摸索到另一只更小更柔软的手,攥在手心。
面上看似淡定,实则心里快要紧张死了。
江柚被他乍然地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迅速抽回手,没成功。
她小心翼翼抬头打量讲台上的刘班。
刘班正讲到酣处,估计短时间是没空理会这边的动静,但江柚还是没来由的胆怯,害怕被老师捉到。
“你干嘛啊?”她瞪姜宥。
江柚脸有点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恼的,还有一半是被环境给刺激的。
姜宥非常理直气壮,就是不松手,“我牵我女朋友的手,你有意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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