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颜被这样扶着,就一下子变乖了,也不笑了,头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两只含着雾气的大眼睛微微闭着,安静地像个熟睡的小孩。
何易陌扶着她这样走了几步,低头看到了她这么安静的样子,心尖一处像被融化了,化成了甜水。他另一只手上前,拦腰有力地将她抱起,继续往前走着。
怀中的人儿似乎感觉到动静,头微动了动,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更安静了。
来到停车场,何易陌借着林夕颜手中的钥匙找到并打开了车,他轻轻把林夕颜抱进车的后座里。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动作很轻,但在把她放到车座的那一瞬间,那双含着雾气的眼睛就睁开了。
林夕颜坐在椅子上微微动着,身上被红裙突显的玲珑曲线也跟着动着,一下失去了安静的纯美,又恢复了那份妖艳的性感。
何易陌那一路上被她安静睡样抹去的火气,又在这一刻全部涌上,且更大了。
“你穿成这样,去见谁了?”何易陌声音沉沉地压着心口的火气问着。
但林夕颜却像着一个自顾自玩耍着的小孩,不断地调整姿势去找坐在椅子上最舒服的位置,对何易陌的话充耳不闻。
何易陌只觉得自己心口的那团火气更大了,他俯身上前,手力度适中的捏住林夕颜的下巴,让她正对着他,再次耐着心地问:“去见谁了?告诉我。”
林夕颜这次终于不动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只觉这人的气势好大,她不敢不回答。虽然烦,但她也只能转着她那晕乎乎的脑袋,费力地回忆着。
她印象最深的就是脑海中一直有只大虫在爬,想了一会儿,她想明白了。
“我和楚楚去见了一只大虫,那只大虫是活的,有温度的。”林夕颜很是认真地回答,回忆间又露出了一阵很是厌恶的表情,“那只大虫真讨厌,老是爬在我身上,甩都甩不掉。”
好不容易回忆完,林夕颜晕晕乎乎的,却只觉得下巴那处突然有点疼,本就晕乎,现在又疼,她完全受不了:“疼,疼!”
叫出来就是有用,林夕颜感到下巴那处果然不疼了,却有一股冷得让人发抖的声音入耳。
“那虫都爬哪了?”
看着眼前那很不高兴的那张脸,并伴着那冷冷的声音,林夕颜突然有点害怕,她不敢怠慢,费力又厌恶地回忆着,最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和腰那两处。
林夕颜觉得很迷茫,又迷茫又晕乎,她觉得她回答的很认真,很诚恳的,但眼前的人的脸却一次比一次阴沉。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她都耐着转得发疼的脑袋,认真地回答。
那个让她害怕的人终于走了,“嘭!”一声,她四周都变暗了许多,林夕颜趟在后面的椅子上,脑袋里依旧天昏地转,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回答那几个问题,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
把林夕颜放回车里,何易陌转身就往她所说出的那个包厢号走去。他走得很快,脚下生着风,迎面的风吹过,带着凉气,却怎么也吹不凉他心口的那团火气。
正在往前大步走着,却在路口的转弯处,与一个人不期而遇,何易陌正要侧身绕过,却被那人硬生生地喊住,何易陌几乎是忍着性子地转头看她。
林静月一脸的高兴:“好巧啊,你也在这儿。”
何易陌原本不愿多做停留,却因为这张脸,让他想起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而这件事却恰恰碰在了这档口,他心口的那团火气像是一下被浇上了一桶油。
何易陌慢步上前,逐步逼近了林静月。
林静月看着何易陌慢慢靠近,心跳不由地加快,脸上还带着笑容,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终于他在她眼前停住,她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而他低沉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砍别人戏份的事,我劝林小姐以后还是少做点好。”
林静月的笑容一下凝滞在脸上,她的心跳猛然一停,何易陌这话说得很慢,表面听起来像是一个好心的劝告,但里面含着的浓厚危险的威胁气息,却着实让林静月浑身打了一个大冷颤。
眼前的人远离,又离开,林静月却依旧呆呆地站在那儿,良久才反应过来。他知道了她砍掉林夕颜戏份的事了?心虚的情绪占满了心尖,却又很快被消散,我让我叔叔砍一个人的戏份怎么了,再平常不过了,谁让那个小贱人天天送点心勾引何易陌的。
想到此,林静月的心气一下顺了,扭头往和叔叔约定的包厢走去。
余楚楚还在包厢里和贺导周旋,她想过直接扶着林夕颜一走了之,但又顾及这贺导的势力人脉圈的大小,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演艺圈里只因得罪一个导演,就被全体封杀的演员也有,她现在不清楚她那朋友说的这贺导人脉圈广到底是真是假,但她也不敢轻易冒险。
“贺导,夕颜今天不胜酒力,这剧本角色的事,我看我们还是下次再说吧?”余楚楚只觉得自己笑得脸部肌肉都僵硬了。
贺导却充耳不闻,皱着眉头不高兴地问:“夕颜小姐怎么还没回来?”
余楚楚嘴角一边抽搐了一下,看着贺导的眼睛恨恨的,却在贺导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间又恢复了商业的笑容,她还想再说些推辞的话,刚开口,门铃就响了起来。
贺导喜笑颜开:“很好,是夕颜小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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