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还想说什么,又被王组长缠住了。他可能是脸皮薄不好拒绝,只能无奈地跟这个alpha继续纠缠。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些alpha来缠着小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开始的时候我还借口工作帮他解过围,但一段时间过去情况根本没有好转,我也懒得再管了。除非小林能够直白主动地拒绝,否则任谁阻止都没用。
帝国的社会现状就是这样,alpha和omega拥有绝大多数的特权。而碍于生理差异,能够创造更多价值的alpha又比天性柔弱的omega享有更多的支配权。
我早就看得习惯了。
我唯一在做的,就是坚持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倒也不是说我的道德标准有多高,我自认是个不太善良的人,只是觉得那副四处发情的样子太过丑陋。而且,我似乎天生就对omega没有多大的渴求。
曾经上学的时候,班里有一个柔弱的omega突发易感期,所有alpha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有的甚至被隔离了。但我却依旧无动于衷,只有微微发热的腺体证明我感受到了信息素。
对omega不敏|感并没有给我的生活带来多大困扰,相反,这种状态让我能每次都安然地度过易感期。
我很满意。
*
一出公司的门,寒凉湿润的空气就将我整个人包裹住。
首都星的天气最近变化多端,往往早上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开始下雨,或者今天热得想穿短袖,明天却恨不得裹上毛衣。
我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感觉这场雨可能还要下很久。
这让我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差。
我讨厌雨天,雨水会弄湿我的衣裤,打脏我的鞋袜,把所有东西都变得潮湿泥泞。
但现在既没有能改变天气的机器,我也没有能够停止降水的能力,只好认命地从包里掏出伞,往家里走。
托父母的福,我拥有一套面积不小、离公司近的房子。上下班只需要步行十分钟也是我选择入职这家公司,且一直没有跳槽的理由。
回家的这条路我已经走过太多次,闭着眼睛都知道前面有几个路口,该左转右转还是直行。
二十几年以来从没有出现过意外。
然而今天,当我第无数次经过路边那条小巷时,我却听到了一点陌生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挣扎着,布料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其中还混合着一些低哑的喘息。
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
这味道很奇怪,刚嗅到的时候觉得苦,但等进入鼻腔以后又泛出了淡淡的香甜,顺着气管蔓延进体内,让我的腺体开始发热。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进去。
*
这是一条夹在两栋居民楼之间的小巷,最深处被灰白的水泥墙封住了,只有这一个出口。
从巷子里抬头往上看,天空变成窄窄的一条,啪嗒啪嗒往下漏着水,打湿了地上所有的灰尘和泥土,把它们混合成褐色的印泥。我一走进去,就在地面上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这里很脏,光线也很差,我眯起眼睛也只能勉强看清一个轮廓。
或许是被我的脚步声刺激到了,那轮廓动了动,布料蹭在地上,发出了我在巷口听到的那种细细簌簌的动静。
太暗了,我打开手电筒。
炽亮的白光穿过昏暗,直直地照过去,我终于看清了。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性omega蜷缩着倒在地上,身上套了件看不出原本颜色,满是脏污的、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衬衫。这几根布条本来就挡不住什么,被雨浇湿以后更是全部贴在他身上,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肤。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他浑身颤抖个不停,紧紧闭着眼,被手电筒灯光一照,面色惨白如纸。
我把手电筒换了个方向,没有再正对着他,然后往前走了一步。
鞋跟踩在地上敲出沉闷的声音,让这个脏兮兮的omega迅速警觉地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他看着我慢慢靠近,立刻用又凶又狠的眼神瞪我,仿佛一头发现侵略者进入自己领地的恶狼。
我并不理会他色厉内荏、充满敌意的目光,反而走得更近了。他说不出话,低哑的喘息声更重,试图撑住地面把自己支起来。
但这不可能成功,我一眼就看出来,他的腕骨以一个不寻常的角度向外突出着,可能是被人折断了。
这是一个伤痕累累的,残破不堪的omega。
他还在奋力挣扎,像一只从树上摔下来的小鸟,拼命扑棱着摔断的翅膀。他用脚跟蹭着地面,想往后逃,把自己重新藏进黑暗里。
可我早说过了,这条巷子只有一个出口,在我的身后。
离得越近,那股又苦又甜,像黑巧克力一样的气味就越浓郁。
这味道似乎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后颈的腺体就像要烧起来一样。在办公室堪堪压制住的躁动碰到这股气味,仿佛最烈的伏特加遇上火星,瞬间沸腾着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情不自禁又上前几步,俯身想去碰他。
才刚伸出去一个手指,他突然使出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力气,猛一仰头,露出两颗尖牙,在幽暗小巷里白得刺眼。
我听到一声颤抖嘶哑的低吼,随即而来的,就是食指上的刺痛。
疼痛让我瞬间清醒,我低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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