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头好晕,我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啊呜呜呜……”江燕如被自己满手的血吓到了。
萧恕扶住她的脑袋,把她靠过来的脸拨开,“你不乱动,伤口会愈合,你再动,就真的大出血了。我先处理一下别的事……”
江燕如的伤口看着可怕,其实也没用那么严重,萧恕的脸色并没有他刚来时骇人。
只有怜妃看见萧恕的脸随着话音转过来,那道阴鸷的视线精准地落在自己身上,她的心一下就重新提了起来。
萧恕身后跟随他回来的还有十几名宣云卫,此刻大步走上前,不发一言就把怜妃周围的护卫通通挡开。
怜妃身边的护卫虽然人数众多,可不过都是些普通的内宫护卫,比不上萧恕身边这些顶着悍勇凶名,恶名远扬的宣云卫。
他们面对宣云卫时,甚至连刀都不敢拔,就好像不敢在狼群面前呲牙的家犬,深知不敌,早已放弃了所有抵抗。
护卫被隔开,怜妃一下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处境,她忍着瑟缩,冲着萧恕喊道:“萧恕!我可是宫妃!”
萧恕放开江燕如,抬脚一步步走上来,弯腰俯身,劲瘦的手指就在地上的纨扇和长剑上来回移动。
怜妃紧绷的神经开始剧烈跳动,她心里是不认为萧恕当真敢对她动手。
即便他再怎么飞扬跋扈,也得看着皇帝的面子不是?
可萧恕冷漠地说着‘处理’二字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遏制地开始怕了。
不但怕了,更是悔了。
刚刚她就应该离开的,不该留在这里等着被人羞辱。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韩皇后为什么总是这么受到眷顾。
无论是出身尊贵,还是轻而易举就获得多少人奢望的尊位。
在她金骄玉贵的世界里有大把的人为她铺路,所有人都会爱她、向着她。
就连公平的天枰都会向她倾倒。
还有眼前这个连皇帝都难以控制的萧恕,也会为她打抱不平?
“大胆!我可是宫妃,萧恕你不要太过放肆了!”怜妃大声呵斥,然后又慌张地朝他身后张望:“陛下呢!陛下可回来了?”
萧恕提起剑,那柄剑上面还沾着灰土和血。
怜妃僵着脸,踉跄后退一步。
“宫妃?”萧恕嘴角噙着笑,眼睫掀开,露出眼底的凶芒,他用指腹擦过剑身,慢条斯理地道:“活着的时候,兴许叫宫妃,死了后……只能叫尸体。”
怜妃悚然立在那里,不敢置信萧恕就敢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威胁。
他毫不避讳,怜妃倍感惶惑。
“我妹妹,平日里我都不忍伤她一根指头,娘娘倒是下得了狠手……不过,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我也不要你命偿了,就一码还一码……”萧恕很宽宏大方地说,手指终于择定了一件。
“萧恕你要做什么!”怜妃看见他直冲着地上的长剑伸手,失声惊叫。
萧恕抬起剑,直接起身搁在她颤抖的肩膀上,锋刃离着她的脖颈很近,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刺疼。
“怜妃娘娘千万别乱动,你当知道这剑锋利,小心脖子。”
怜妃被长刃压颈,骇得迈不开脚,全身紧绷像是被拉开的牛皮绳,她终于崩溃大喊:“你疯了!我可是陛下的妃子,你不过是个下臣,竟然敢这样、这样对我!我要让陛下狠狠的处置……”
萧恕嗤笑了声,“我看怜妃娘娘才是疯了,我的人,你也敢动?”
“哥哥!”
江燕如看萧恕居然把刀横在怜妃脖子上,这比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还紧张。
她仿佛忽然醒悟,萧恕他是敢挥剑的。
即便他口里说得轻松放过,可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怜妃会不会血溅当场。
江燕如没有想到萧恕一上来就这样偏激,她以为自己卖个惨能让萧恕多少对她好一点。
她都受伤流血了,多可怜啊!
再来就是最多可以在皇帝面前,帮皇后说多几句公道话,不至于让怜妃太过嚣张。
她万万没想到萧恕直接把剑架到怜妃脖子上去。
怜妃是皇帝的人,他这样做,皇帝还会忍气吞声吗?
翠珠跑过来时正好瞧见这一幕,心里一咯噔。
难怪韩皇后一醒了听见这事马上就派她过来。
萧恕实在无法无天惯了,就是韩皇后也不敢像他这样任性。
“萧、萧统领,皇后娘娘醒来了。”
江燕如也不顾自己脖子上的伤,颠颠地跑过去,才伸手拉住萧恕的另一只手,劝解的话还没说出口。
萧恕已经一个利落回手收剑,在她眼前利落地划出一道血痕。
血珠随着长剑飞出。
怜妃捂着脖子尖叫一声歪坐在地上,她的两名贴身宫婢才反应过来,踉踉跄跄奔过来扶住她。
“娘娘!娘娘!”
“……哥哥。”江燕如愕然看了一眼地上哭嚎的怜妃才转眼看萧恕。
萧恕斜眼睨着她,声音漠然绝情:“永远不要为伤害你的人求情,他们不配。”
脖子上的伤口刺痛,却也没有她此刻心脏被重压的沉闷。
萧恕在告诫她,又好像是警告自己。
警告自己绝不要对敌人心慈手软。
江燕如在他的目光里只感觉到了森寒和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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