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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妃这次得以伴驾,应该高兴, 怎么还敢发这么大脾气。”
    虽然怜妃得宠,可他们还是觉得她在这个时候发脾气多少有点不得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是看见陛下抱着皇后回来……给气的……”
    “呵, 毕竟人皇后娘娘的身后不但有韩国公还有王老太师, 陛下自然还是要敬着皇后娘娘的。”老宫人背着手摇摇头。
    摇曳的烛光将影子投在十二折藤花戏百鸟的纱屏上。
    依稀可见在花鸟丛中有两道剪影相叠。
    上面的影子纤瘦,修长的手臂撑在下面那道影子的肩头,纤细的脖子后仰,像是鸟儿仰首啼鸣。
    气流涌动,烛火轻晃。
    影子犹如皮影戏一样在屏风随着火光摇曳,上不断地跃动。
    是一出极为生动的戏, 演绎着勇气与耐力、活力与激.情。
    就犹如这生机勃勃的春日,生机盎然,春情绵绵。
    是万物生生不息的繁荣与昌盛。
    滴答——滴答——
    浴桶虽然很大,可挤下两人就小了。
    汹涌的水拍在桶壁,犹如被狂风卷起了海潮,撞在了礁石上,水花迸溅。
    滴答——滴答——
    从桶壁漫出的水浇湿了地上散落的衣裙,逐渐汇集出一片水洼,亮如明镜,正好倒映出一只从桶边伸出的嫩白手臂。
    手臂匀致修长,像是藕枝轻摆,手指还裹着一对瓷偶。
    那对瓷偶被拿在手里摇晃,发出薄瓷特有的清脆声,随着声音加剧,像是随时会碎裂一样。
    江燕如宛若拿着烫手山芋一样,恼羞低声:“……你、你怎么还带着这个!”
    是刚刚混乱中被萧恕塞进她手里,江燕如还没机会看清是什么东西。
    等她好不容易定下神,才发现手里拿的正是先前那位陈公子送的一对瓷偶人。
    上次从机关房出去时她精疲力尽,能顾得上自己就不错了,压根分不出一点神去考虑最后那本书和瓷偶去向,没想到是被萧恕一道带走了。
    “你不是喜欢吗?上一次你在我面前摆弄了很久。”
    萧恕从容不迫地抬起她的手臂,握着她的手腕把瓷偶拉到两人之间,“还记得吗?”
    萧恕介怀那个画面许久。
    若不是因为她懵懵懂懂地在他面前一直摆弄着那对瓷偶,也不至于让他长时间无法脱困,最后落到无法动弹被人摆布的地步。
    江燕如的视线从萧恕脸上移到那似白玉润泽的瓷偶上。
    两个瓷偶正歪着头相叠,点漆一样的眼睛都朝着她,弯唇灿笑。
    “不记得,不喜欢!”江燕如把脸一转,满口否定。
    虽然她表面说的是这对瓷偶,可在潜意识也是否定所有。
    所有与之相关的事,相关的人。
    萧恕从她手里把瓷偶拿了过来,用力往后一扔,薄瓷人偶撞到挂衣的实木架,应声碎裂。
    碎裂的瓷片朝四周飞溅,打到了烛台,几只蜡烛受到了波及,火光微弱地跳动,连带着投射在纱屏上的影子也忽然一变,上下颠倒。
    “很好,我也不喜欢这个。”
    他不喜欢,不喜欢所有脱离掌控的东西。
    包括现在的江燕如。
    江燕如被那破碎的清脆声吓了一跳,蓦然反应处境不妙,她张口欲喊,可声音却已经变得绵软无力。
    “……喜……欢。”
    萧恕在她身后,热息润.湿了她的后颈,“是吗,你也喜欢这样?”
    江燕如迟来的话让萧恕故意曲解。
    春雷轰鸣,电光闪闪。
    忽然下起了大雨。
    春雨总是来的如此及时。
    水声淅沥,哗啦啦地浇在大地,花枝被吹弯了枝干,殷红的花瓣湿.漉漉地收起,狼狈地垂在一边。
    冻蛇游走在春雨中,寻找它避雨的地巢。
    虫鸣鸟叫都在这一场大雨中逐渐销声匿迹,唯有雨打芭蕉的声音,响了半宿。
    江燕如半夜醒来,雨已经停了。
    只有屋檐下的滴水声断断续续。
    宿醉的后果是头疼脚疼,哪里都不舒服。
    萧恕睡得并不沉,多年以来他都是难以入眠,尤其是今夜床榻上多了一个人。
    因为夜深了,江燕如就没有机会回去。
    她在这张带着熟悉气味的陌生床上辗转反侧,像煎烧饼一般,还一个劲哼哼唧唧。
    萧恕转过身,侧向她的方向,哑声问:“睡不着?”
    江燕如没想过把他弄醒,也有点害怕把他弄醒,顿时就不煎饼也不吭声,眼睛还用力闭上。
    可萧恕还是能听出她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他伸手扯着她的腰带把人拉了过来。
    江燕如一下睁开眼,哭啼惊呼:“……真的不行,田要……坏了!”
    “我只是问你,是不是睡不着。”萧恕明知故问,“你怕什么?”
    江燕如缄默了。
    萧恕笑了一声,虽然只有轻微的气音,可憋了一肚子气的江燕如一下就忍不住。
    胸中怒火熊熊燃烧,她气愤地伸出一脚踹他。
    “你猜我为什么睡不着!”
    “因为……”萧恕支起一只手撑着脑袋,一抬腿就轻松挡住了她的攻击,“我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还无耻?”
    “你知道?!”
    萧恕漫不经心地道:“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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