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忍下,门外却有一个人没有那容忍的肚量。
萧恕嗤笑的嗓音穿堂而来:“是啊,这皇宫现在也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东西也能随便进来。”
第35章 逆骨 戳了他的逆骨
韩国公府夫人大怒, 刚转回头却见殿门处走在最前面的人,是一身明黄的皇帝。
萧恕一言语毕,只寒眉冷眼噙着冷笑跟在皇帝身后进来。
江燕如看见萧恕进来,有些忐忑, 却也有些心安。
韩皇后从阶上也迎了下来, 带着一干人等对皇帝行礼。
这还是江燕如第一次见到皇帝。
果见是一个样貌清隽俊逸, 温雅矜贵的青年,一双浅笑柔和的凤目, 温和淡扫殿内众人,“免礼。”
怜妃快一步走到皇帝身边, 柔声道:“陛下今日不是说公事繁忙, 怎么有空来姐姐这里?”
“朕是陪萧爱卿来接人的,是不是打搅了皇后和国公夫人叙旧?”高允抬起头,目光落在皇后脸上。
“陛下来的正好。”韩皇后不好与怜妃做一样的事, 只能停下了脚步, 站着他们二人身前。
一边韩国公夫人听韩皇后这语气,忽而脸色一变。
“国公夫人是为了我那枉死在牡丹楼里兄长而来, 臣妾刚刚已经安抚过了,陛下是圣明之君,绝不会徇私枉法, 包庇罪人。”
高允转头, 又对韩国公夫人说道:“国公夫人爱子心切,朕也能体会,只是令郎这件事颇为复杂,大理寺一定会彻查到底,给韩国公府一个交代。”
韩国公夫人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内心更是抓狂。
死去的韩国舅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子, 那还是上一任国公夫人为了笼络韩国公的心,做主收在了自己名下。
一个婢子所出的庶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何德何能让她为此动怒,为此操心。
她来也不过是为了让皇后两厢权宜选其轻,答应她另一件事。
但是皇后偏偏不提那件事,只说了韩国舅的事,已经把她堵得无法再开口。
不过韩国公夫人并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她思忖须臾,马上垂首道:“是,臣妇也是担心,在金陵城,天子脚下居然有歹人会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不说皇后娘娘为此忧心忡忡,夜不能寐,就连怜妃娘娘也为表兄伤心难过,忧思成虑,长此以往,恐不利于养生修性。”
“那国公夫人的意思是?”高允平易近人。
“听闻春祭将近,初城正好是臣妇祖上之地,还想请陛下特允怜妃娘娘代替臣妇回去探望一下老父,略尽一尽孝心。”
怜妃想同去春祭,这件事高允早也知晓。
只是这件事本就与礼不合,他才迟迟没有允诺。
“也可不与队伍同行,只是跟着能顺道一起,出去散散心也好。”韩国公夫人见高允脸上并不强硬,就知道这件事在他这里是有很大商量余地,越发鼓足精神劝说:“而且在初城还有名医坐镇,皇后娘娘也可以去调理一二……”
初城有一位颇有名气的妇科圣手,对于调理生育很有一套,当初她产子不顺也多亏了得了这位老大夫的方子,好好调理一年,养好了身子。
皇帝子嗣不丰,皇后几年都没能怀上,她心里也着急。
“国公夫人对侄女的怜爱之心,朕都知晓,只是此事……”高允移目看向韩皇后,温柔地道:“皇后意下如何?”
韩皇后衣袖下的手指紧揪住帕子,悲戚地想:若是他不同意,就应该一口回绝,如今把问题抛了回来,岂不是自己早有意为之,却要假意问她的意思。
韩皇后一向爱重皇帝,他所想之事,无有不应。
只是这件事,她心里膈应难受,才一直不肯退步。
“陛下,春祭何等重要,就如国公夫人所言后宫重地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春祭大事那更是不能随意。”萧恕笑了一声,“陛下恕臣直言,臣既要负责此次出行,所以不得不话说在前头。”
萧恕洋洋洒洒一段话里的意思只有一个,他负责保护的人只有皇帝和皇后,其他‘闲杂人等’,他概不负责。
高允看了一眼萧恕,拧了一下眉,知道萧恕这阴阳怪气并非是冲着自己,却也是无奈。
要怪就怪刚刚国公夫人对着他妹妹那一句‘阿猫阿狗’,戳了他的逆骨。
对于萧恕这人,满朝都有怨言,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是一只疯狗,还是一只会圈地自卫的疯狗,但凡有人触了他地盘里的一点东西,他就会反扑过来咬人。
“你、你,陛下面前,也如此无礼。”韩国公夫人怒不可遏,就快促成的好事谁知转眼就给这猢狲搅掉了,她气得脸色铁青,“萧大人,你负责出行护卫不假,可是陛下要带什么人也是由陛下和皇后娘娘说了算。”
“国公夫人此言差矣,这件事是陛下交由皇后娘娘全权统筹。”萧恕纠正她的话。
“你!——”
“欸姨母,您消消气,千万别为了夭夭大动肝火,其实夭夭去不去春祭不打紧,陛下其实已经悄悄允了我,说等到夏天温度好一些时候再带侄女回去一趟,到时候芙蕖花开满塘,想必十分恰意。”
怜妃扶住国公夫人的手臂,轻轻用纨扇给她扇了扇风,不好意思道:“陛下说春天虽然回暖了,可也要谨防倒春寒气伤了身,臣妾可以偷闲躲懒,但是皇后姐姐却身挑大任,不得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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