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恕的思绪轰然一下炸开,后脊上飞快窜起一股麻意,仿佛有万千只蚂蚁在啃噬。
明明只有蜻蜓点水的一碰,仿佛就推翻了他心里巍峨高山,一切倾颓倒塌,好像遭遇了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
江燕如壮起胆子在萧恕嘴上亲了一口,起身时脸上不由露出得意。
“你看,这不就好了?”江燕如擦了擦自己的嘴。
去亲萧恕的嘴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难,这让她大受鼓舞。
成谦瞠目结舌,犹遭雷劈僵在原地,脖子都不得转动,只能勉强转了转眼珠,看向萧恕。
萧恕身体未动,只是忽而低垂下长睫,慢慢伸出舌尖舔舐了下唇角,他声音很轻很慢,仿佛就是一缕细烟,从缝隙里挤出。
“你疯了?”
成谦看了萧恕的神情,再听见他这怕是要杀人的轻言慢语,寒毛卓立,但是更让他震惊的是江燕如今夜怕是吃了狼心豹子胆,她非但没有被萧恕阴测测的声音吓哭,反而胆大包天地又低头啄了一下他的唇。
她气鼓鼓地道:“这下总可以了吧!”
成谦倒抽口凉气,忙不迭从旁蹿了出去。
江燕如感觉身侧掠起一阵疾风,正惊讶扭头,忽然从腰上传来紧箍的疼痛。
她哎哟一声,倏然视线一个反转,她整个人趴伏在了床上。
萧恕低寒又缱绻的嗓音贴在她的耳后,吹拂着她脖颈上的碎发撩动。
“呵,你以为,这样就行了吗?”
第27章 缠吻 你别动,我来!(三合一)……
夕阳的余晖落在宫墙上, 一盏盏琉璃宫灯依次点亮,宛若遍撒在大地的星子,璀璨绚丽。
皇后一回到关雎宫就有太监前来禀告西昌王的事。
西昌王是皇帝的兄长,他的死让皇帝震怒异常, 当场就大发雷霆, 要严惩不贷。
寻找凶手的事是自然是宣云卫的, 但是给亲王准备后事还得宫里来办,才能显出皇家圣恩。
这事自然就落到了韩皇后头上。
“陛下与西昌王灸艾分痛、同气连枝, 如今他不幸亡故,本宫自然要帮陛下分忧解难。”
皇帝身边的传话太监福公公连忙躬身, 恭敬道:“皇后娘娘圣明, 陛下道此番要劳娘娘费心,特命奴才带上了东珠十槲、绫罗绸缎十匹、玉器珍玩一箱供娘娘把玩。”
“多谢陛下厚爱。”皇后使了眼色给贴身女官翠珠,翠珠连忙拿上一袋子钱递给福公公买茶吃。
福公公马上心领神会地把钱袋收入袖子, 清了清嗓子就道:
“今日陛下召见完萧大统领后就去了碎玉宫, 已经叫了人传膳了。”
皇后心里一阵恍惚,碎玉宫里现如今偏殿空置, 除了主宫怜妃之外再无旁人。
可就连这样的时候,他也要去怜妃那处吗?
那些个赏赐来的时机也蹊跷,很难不让她联想到即将临近的春祭。
按祖制, 这样的国之重典是不能带着嫔妃的, 但是偏偏怜妃的祖籍就在举行春祭的初城。
怜妃心心念念想跟着回去,自然要百般缠着皇帝想讨一道旨意。
翠珠看皇后面色不佳,不由对福公公开口问道:“可是按例今日陛下本该来关雎宫的,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福公公连连点头,低声道:“怜妃娘娘今日身子忽感有恙,宣了齐太医看诊, 陛下这才过去陪同,想来等忙完这阵就会来看娘娘。”
翠珠还要开口,皇后已感疲惫,挥了挥手,准备让福公公退下。
这时候却有一名太监门外求禀。
“皇后娘娘恕罪,宫外宣云卫有人来求齐太医出宫一诊,奴才的话传不进碎玉宫,还望娘娘能出面。”
韩皇后心里错跳了一拍。
宣云卫求齐太医,是萧恕那里出了什么事,还是江燕如出了什么事?
“走,去碎玉宫!”
烛光摇曳,青烟袅袅。
屋中只剩下两人,寂静之中一道沉重的呼吸和一道细微的抽气声,交织在一块,忽重忽轻。
江燕如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掐着死死往下一摁,整个身体就不由陷了下去。
仿佛是落入了泥潭或是流沙之中,有一种让人无法安定的下坠感,心也跟着发慌。
她的头埋进充满旃檀香味的被褥之中,神魂皆撼,久久不能平静。
萧恕的气息自她耳后拂来,带着灼热的温度,烫着她的耳廓。
江燕如缩起脖子,有点自欺欺人一般,半晌没有吭声回复,埋头装死。
好像她身后的那些不过是一场梦魇,只要眼睛一闭,忍忍就过去。
萧恕一言说毕,紧抿起唇,防止自己的气喘会带着一种让人难堪的急迫。
他深知自己身上这‘病’发作起来会让他变得比往常更危险。
四肢百骸里汹涌澎湃的药性不但会侵占他的神智,甚至还会限制他的行动,让他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废物。
那些喜好男色.娈童的权贵当然会更愿意怜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所以他们千方百计寻来了这等秘药,肆意地糟.践迫害他们的身体,就好像卸掉狼的利爪尖牙,好让他们再无反抗之力,完全沦为任人摆布的玩物。
就好比那日在白府门口,西昌王的男宠。
曾经也是金陵城有名有姓的风流才子,如今屈服于药性,只能身不由己地流转在他人床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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