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此处离良州城有一定的距离,应该影响不到。
这当然也不是个很好的处理方法,但是为今之计,沈羡之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而且打捞尸体,就算是打捞上来了,现在都湿漉漉的,烧费劲就算了,哪里还一口气能弄那么多柴火?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现在水还没到城里之前,赶紧改河道。
其他几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切都迫在眉睫,只能如此了。
也幸好这个时候大家也才算是从死里逃生,知道这活着的可贵,所以组织改河道,反而没花多大的功夫,就将老百姓们给组织起来了。
人多力量大,硬是顶着大雨开辟出一条河道。
不过这也多亏了这良州良好的地理环境位置,要是在往襄州城靠近些,到那龙凤峰脚下,开辟河道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没个十年八载的,半尺的小缺口都不见得能挖出来。
然只是将河水引到一处,却远远不行的,还要继续封城,严禁外人入城,各村庄也亦是如此。
只是这样一来,在外四处给村民老百姓们交代各事宜的沈羡之一行人,最后反而不能再进城了。
当然,良州城的老百姓也不是没有良心,是愿意让他们进城的,更愿意提供一处僻静小院给他们住。
但沈羡之为了避免麻烦,还是不打算进城。
面对高月的疑惑,她只一脸平静地解释道:“这种时候,不出事就罢了,若是出了事,此前咱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更何况他们也有足够的干粮,根本不用担心生存问题。
所以便回到了莫家农庄里,打算在这里待一阵子,若是大雨过后几天,一切都稳定,没有发什么异常,就启程去去竹州。
鹿修澜的意见,既然良州这边问题解决了,莫家的人也没什么事情,不如折身回西南才是要紧事情。
他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沈羡之身体里的蛊虫问题。
只是沈羡之有蛊母在手,反而没那么多担心。
但让沈羡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一直所担心因为流往他们良州城的河流里堆满了腐尸,会引发病疫,所以关注着良州。
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别处先发生了病疫。
而且还是云湖对面的北岸。
云湖上的尸体的确不少,周边城池和岛上的居民们也一直在打捞,但云湖水活的,一直流转着,有属于本身的一套新陈代谢,所以她没担心。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北岸的城池里,这个时候竟然发生了病疫,患者几乎都是发热之后发生痢疾,然后不过两三天便没气了。
偏偏两位皇子都已经到了南岸,那边的官员见此,也只能第一时间弃城而逃。有能力的人家也想办法离开。
留下来苦苦挣扎等死的,便只有最底层的老百姓们。
“北岸那边暂时无主事者,五皇子不愿意返回,六皇子回去了,如今只有这五皇子在雍城。不过只怕他在雍城也待不了多久。”毕竟听说那些辛辛苦苦从这边过去的老百姓,发现北岸那边出现了病疫,便又马不停蹄朝南岸折回来。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夏侯翼应该会往竹州和琅城方向而去。
至于良州,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人来了,谁都知道这河里堆满了尸体,如今下了大雨,这河水会穿城而过。
污水所过之地,只怕生命难存,谁还会赶趟子一样来送死?
可是沈羡之听到这话后,却是打算立即起身,“我须得去拦住夏侯翼。”现在的李落塔几乎是按照自己的话,为了获得民心而处处宽待老百姓,不管李落塔是真心还是假意,最起码现在他所过之地,老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如果夏侯翼去了,只怕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夏侯翼就算是手无寸铁,身后无军队,可也正是这样,难免他会用离间计。
李落塔和他手底下那些人的过命交情,哪里能算真正的过命?在一切利益之前,都脆弱不堪,只怕到时候只需要夏侯翼磨一磨嘴皮子,李落塔刚建立起来的一切就即将毁掉了。
“属下与教主一起去。”鹿修澜立即起身,那夏侯翼再怎么单枪匹马,身边肯定也是有高手在侧的,不然怎么可能真敢来这江南腹地?
老猫也坚持要去,他的理由很简单,他是莫家的人,当然要寸步不离跟着二小姐。
明明从他们这里去往龙凤峰其实并不算远,可因为要绕开河道,所以走了许多冤枉路,等到龙凤峰的时候,也不确定那夏侯翼是不是已经越过,直往竹州方向去了。
加上因为这大雨天,消息来源也缓慢,沈羡之这个时候也只能碰运气。
更要命的是,那高月三姐妹竟然追来了,沈羡之这个时候也不能将她们赶回去,只能继续往山峰上带。
只是看着这绵绵不断的大雨,总在这山峰上待着,沈羡之也觉得不安全,只朝众人道:“等一天,若是不见人,我们便直接去往竹州。”
早前一直干旱,山上的树木早被蝗虫啃噬完,四处光秃秃的,树根大部份也都被挖掉或是干枯掉,如今忽然来了这么猛烈的大雨,沈羡之不免是担心发生泥石流。
所以并不敢在峰上多待。
哪料想当天半夜,这夏侯翼便路过此处了。
不管是要去往良州或是竹州,都会从这天生桥下走过,所以沈羡之他们便在此处等着,果然见了那夏侯翼一行人正急匆匆往竹州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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