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提起的修葺房屋,王府给予补贴一事,也是早前和夏侯瑾商量好的,这样一来,王府就需要大量资金流出,那这各县城缴上来的税赋也就自然而然地留了下来。
夏侯瑾已经早就写好了折子,上表朝廷,户部那边断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毕竟照着西南往年的税赋来计算,这修葺房屋西南王府给予补贴一事,就算是他们留下五年的税赋,也是要亏本的。
所以户部那边计算好,一系列指向西南王府会往里面倒贴钱,狗皇帝肯定会批了。
狗皇帝果然批了,大前天就得到了消息,听说这狗皇帝还另外给下了圣旨。
眼下在来的路上,预计三四天后也就到了,只是夏侯瑾回不来,沈羡之已经想好,到时候就说他卧病在床做借口,反正他自小病到大,这西南也就这么个条件,他那身体娇养惯了,到这里病得更严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沈羡之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起来,玄月就已经蹲在门口等着了。
她才洗漱完,那玄月就跟条泥鳅一般,在丁香打开门的时候就挤了进来,“王妃,韩先生他们今日就回到,您看咱们几时去城门口迎接?”
沈羡之正梳好头,从里间走出来,“你这一天天,来我这房间比你们王爷都要勤快。”
玄月听得她这话,吓了一跳,“王妃您好好说话,别败坏属下的名声。”
沈羡之想给他一脚,到底是谁吃亏?一面有些疑惑,“什么身份,还得耽搁一天去城门口迎接?”她想着,就算是圣旨来的那天,也用不着他们去城门口等着吧?
难不成这位韩先生的名声身份还比狗皇帝大?
玄月这才反应过来,忘记提前跟王妃说韩先生到底是哪个韩先生了,于是连忙说道:“韩庸,王妃可是听说过此人?”
沈羡之虽然对江湖事迹比较感兴趣些,但现在好歹是瑾王妃,所以各方面都了解一下,当然也知道这韩庸是何人。只是玄月这样一提,她不免是大胆地猜测起来,一面向玄月求证:“你别告诉我,你家王爷这位知己老友韩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三圣者之一韩庸韩先生?”
玄月听罢,以一个十分夸张的表情双手鼓掌,“答对了,所以王妃您觉得咱们有没有必要去城外迎接?”
“十分有,吃饭了马上去。”这韩庸乃寒门子弟的祖师爷,她当然要去,他的门生天下遍地都是。
确切地说,他不收贵族子弟作为弟子,而一向偏向于寒门子弟,所以在寒门子弟的心中,他便是师长是偶像。
而这天底下,往大了地预算,贵族不过占了八分之二罢了,那么这学子里,自然也只有八分之二。
那么这剩余的八分之二学子,也就是韩先生的门生。
这会儿她脑子里已经想好了,这韩庸要在西南定居?那肯定不能让他闲着,必须办一座书院。
不过建造书院的钱她肯定是没有,王府也拿不出来了,所以这会儿已经将主意打到了商家们的身上去。
先让大姐起个头,让莫家赞助冠名……韩庸的名声不掺水,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她就不信没有别的商家动心。
丁香也不知道沈羡之在想什么,一脸乐呵呵的样子,连到了大门口脸上都挂着笑,忍不住朝她问道:“王妃有什么好事情吗?”这样高兴。
“有呢。”沈羡之翻身骑上马背,示意丁香不用跟来,“你去大姐她们那边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我这里有钱袋子就好了。”
钱袋子一点都不想去,但偏偏王妃说让他跟着长见识,多开眼界,为以往后管事打下基础。
听说老胡叔每月的月钱加上奖金,十分可观,自己的十几倍呢。
所以为了这往后这丰厚的月钱,他忍了。
这个时候的浔州城街上,已经不比得他们刚来的那时候,人烟稀少,店铺紧闭,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现在街上行人来往,两旁店铺齐齐开业,甚至有的重新装潢过,看起来很是不错。沈羡之骑在那高头大马上,沿路都是跟她打招呼的人,搞得跟那皇帝出巡一样。
以至于这去往城门口原本也要不了多少时间,现在硬生生因为跟大家打招呼而耽搁下来。
玄月是提前去的,这会儿已经接到韩先生一行人了,久不见瑾王妃来,有些尴尬,不知道沈羡之这么在这关键时候就掉了链子。
不过幸好韩先生也不是外人,便先领着韩先生他们进城。
其实韩先生在夏侯瑾来西南之前的一年前,才来此游历过,为此专门写了一篇讽刺皇帝的文章,不过他的弟子生怕惹事,偷偷给藏起来了。
所以在接到夏侯瑾的邀约之后,明明知道这浔州城是什么样子,他还是来了。
但如今所见,却与之前来时天差地别。
城还是那座破烂的城池,连城门至今都还没有,但是从死气沉沉变得生机勃勃,使得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而这会儿看到前面高头大马上坐着的女人,不由得朝玄月问,“那是何人?”穿着明明十分普通,怎在老百姓间有如此威望?这受老百姓欢迎的程度,还是头一次所见。
更何况是个女人。
玄月闻言,只朝着前面骑在马背上,被老百姓们拦下来投喂食物赠送花朵的女人,不是沈羡之又是谁?他一时有些担心,这韩庸有那么一点点守旧,对于女人的要求似乎一向都很严格,他要是知道王妃如此出来抛头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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