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孙良是要把电话传给对面的蒋遇夏,莫深一开口,他就传给了艾国。
每人三分钟其实根本就说不了什么,但能跟家人说几句大家都很高兴。
电话很快就传到了蒋遇夏旁边的何欢手上。
其他人都是打给家人,何欢也不例外,她跟母亲说一切都好,父亲在旁边问她军队食堂吃不吃得饱时何欢一下子就哭了,但她也不好意思,捂着眼睛哽咽地说吃得饱,一切都好。
女孩子比较脆弱,大家都很理解。
蒋遇夏看着何欢,第一次觉得这人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讨厌,想家会哭的女孩子大概心都是柔软的吧。
她听见何欢的父母在那头安慰何欢,十分羡慕。
蒋母在蒋遇夏上大学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时候蒋遇夏跟她的关系虽然没有之前那么恶劣,但也不如年幼时那般亲密。
后来她在大学选修课上听一个教授讲关于感恩的课程时心里特别想念蒋母,只是很久没有主动的想念,她也拉不下面子跟蒋母说,再后来隔了一段时间,她打电话回家才得知蒋母住院了,因为怕影响她学习,蒋母让程舟瞒着她。
再后来蒋母病情恶化得很快,她赶回去的时候只见了蒋母最后一面。
那时候蒋母已经说不出话,就望着她发呆,没隔一会儿就断气了。
蒋遇夏一个人闯荡娱乐圈吃了很多苦头,若不是她运气好,只怕现在也还是在各个剧种混个可有可无小角色的龙套罢了。
在回忆的时候,何欢已经把座机递了过来。
蒋遇夏回过神,迟钝了片刻才伸手去接,可她最终没有去打,而是将座机直接递给莫深。
大家有些好奇,孙良问:“遇夏你怎么不打电话啊?”
蒋遇夏摇头,“大家都知道我在这里挺好的,没什么可说的。”
“打个给你爸妈报报平安吧,他们知道是一回事,但听你亲口说出来心里肯定会很高兴。”
蒋遇夏缓了缓,故作轻松地摇头,“我妈已经去世了。”
“……啊,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孙良很抱歉。
蒋遇夏笑,“没事啦良哥,我没在人面前提过这些。”
莫深在边上一直没说话,可他突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在固话上拨出一个电话,又把座机递给了蒋遇夏。
“喂?”
蒋遇夏有些慌,连忙接过来应声:“喂,我,我是夏夏。”
“是夏夏啊,我还又以为是诈骗电话呢,小张跟我打电话说你去北城军营了,那边热不热?早知道我就给你备些蚊虫叮咬的药膏,那里什么都好,就是晚上蚊子多。夏夏你在那边习不习惯?饭要多吃一些,不要老是喊着减肥,水也要多喝一些,知道吗?”
程舟跟叮嘱孩子一样,蒋遇夏有些不好意思,说:“知道了。”
“你莫叔叔前天送了一只甲鱼,我养在缸里头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蒋遇夏难为情地说:“不用了,我得一个多星期才回呢……”
“那也行,你喜欢清蒸还是红烧?你妈妈最喜欢我做的红烧甲鱼。”
“……红烧吧。”
程舟十分高兴。
没说几句就到了三分钟,在莫深的提醒下,蒋遇夏忙说:“我时间到了,先不说了啊。”
“好好好,你注意身体,多吃点饭,若是看到莫深,代我向他问好。”
蒋遇夏:“……”
全体:“???”
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大家都看向蒋遇夏跟莫深。
莫深淡定得很,收了座机。
艾国忍不住,问:“遇夏,原来你跟莫教官认识啊?”
其实大家想想也是,这个号码还是莫深拨出去的呢。
蒋遇夏说不上来此时是什么心情,讪讪且含糊地回答:“……嗯。”
接下来的时间莫深跟大家聊起天来,过程中换成了蒋遇夏一言未发。
差不多快九点的时候大家各自解散,莫深全程未跟蒋遇夏说一句话。
她刚到宿舍准备去冲凉,江景来了。
江景犹犹豫豫,蒋遇夏憋不住了,问:“怎么了?难道我又犯错了?姓莫的让你来惩罚我?”
“不是不是。”江景忙摆手,挠挠头说,“下午吃饭的时候我瞧见你跟莫教官好像吵架了,其实本来我还有点怀疑你说的你跟莫教官的关系,但……但你走出去后我看见他把你的剩饭吃了。”
蒋遇夏闻言一震。
“其实我也不想跟个长舌妇人一样多嘴,但我觉得莫教官好像没有表面对你那样的冷漠。”
江景什么时候走的蒋遇夏不知道,她耳朵里反反复复一直响彻着江景最后的那句话。
她走后莫深把她的剩饭吃了。
他当时表现的那么决绝冷漠,好像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耐烦,可在她看不到的时候,他又如同过去。
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蒋遇夏有时候吃不完饭或者水果,都是莫深承包的。
她越想心里越是清晰,今天积攒的难过和失望被振奋所取代。
蒋遇夏以为莫深是个绝情果断的男人,但他其实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想明白后,蒋遇夏高兴地从床上蹦起来去洗澡。
她洗完换了干净的衣服,从箱子里翻找出香水往身上撒。
原本还带了很多化妆品之类用来臭美的东西,可除了第一天以外,蒋遇夏再也没有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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