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宜娇轻叹一口气,把手机丢在一边,手贴在胸口,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从急促逐渐趋于平稳。
她觉得自己好奇怪,明明怕面对祁昀,却总在期待与他的下一次见面。
怕面对他冷漠疏离的眼神,又渺茫地期待一个重新开始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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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深夜。
窗外树影摇曳,房间里,床头灯昏暗洒下,坐在床边的男人半张脸被阴影遮盖。
祁昀低头看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随意滑动两下屏幕,看见屏幕顶端弹出消息提醒,黑眸漫过一丝波动,点进去。
卫梁:【[图片]】
卫梁:【老毕他今天手气臭得我都忍不住可怜。】
眸中的波动霎时平息,祁昀面无表情,一针见血:【看不出你哪里在可怜。】
卫梁:【哈哈哈哈哈那我摊牌,我已经笑死了。】
祁昀:【以后别给我发这些无聊的事。】
卫梁:【好嘞!这是想让你这尊大佛感受一下咱们的快乐嘛】
卫梁:【不过老祁,你不是作息一向都规律得不行吗?怎么这都三点半了,还回我消息呢?】
“……”
祁昀薄唇微抿,没回。直接退出了聊天页面。
视线锁定在消息列表的【段宜娇】这个名字上,后面的提示栏依旧一片空白。
他揉了揉太阳穴,几分烦躁地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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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小院如期架起烧烤炉。
大家把院子里摆着积灰多时的桌子都凑合着拼了拼,拼成一张大桌子,将就着坐。
祁昀因事迟迟未来,让人带了个话说不用等。
领导不在,气氛更为轻松,偶尔刮起的风将另一边熊熊燃烧的炭火烟尘吹过来,伴着油香与肉香,给原本就喧嚷的一桌子人添上了些许烟火气。
程荣斌热情地从车里搬出了几大箱乌苏,扬言不醉不归。
段宜娇坐在一桌的角落,看着烧烤炉前几个小年轻忙上忙下,耳边是一群人在吹牛,酒过三巡,大家话匣子打开,都在聊过去的各种经历。
她虽然和这些人没有多少共同话题,但也挺喜欢听杂七杂八的话题,跟听故事似的,偶尔还会给人捧个场,于是过了会儿,就被那群聊天的人不知不觉拉进了“自己人”的队列。
“当年我在国外啊,遇到一个洋妞搭讪,她跟了我一路,我就跟她聊了一路,本来我都以为爱情来了,结果你们猜,她问我啥?”
段宜娇尝试着答:“问你信不信教?”
“诶!对了!”讲故事的中年男人手掌猛地一拍大腿,“小姑娘,你这见多识广啊?”
段宜娇谦虚笑道:“也没有,只是工作原因,总在到处飞,去过很多地方。”
“原来如此,”男人了然地点头,指了指那边几个年轻人,“这样看来,咱公司那群小伙子估计都没你见识得多,不过啊,也都是青年才俊,有没有看上的?叔还能帮你撮合撮合——”
段宜娇:“……”
果然,人一到了二十几岁,和年长一辈的交谈永远逃不开找对象这个话题。
可才经历过陈治川那样的情况,她暂时还不愿意考虑这些。
好在对方喝了点酒,话题扯得开,她随便编了点搪塞的理由,便将话题带到了别人身上,对方想起什么,拿着酒杯换了个地方坐着,和别人叙旧去了。
身边位置空出来,段宜娇感觉浑身轻快了不少。
她换了个不那么拘谨的坐姿,正想看看桌上有些什么烤串,身后伴着喧嚣有脚步声传来,停在了她身边。
祁昀稍一欠身,问:“有人吗?”
“……”
段宜娇摇头,男人神色如常地坐下。
见祁昀落座,众人纷纷起身打招呼,祁昀没有摆什么领导的架子,大家也都因为酒精而情绪高涨,气氛只稍微安静了一会儿,很快重回喧闹。
只有段宜娇一个人如坐针毡。
男人的气息靠得太近,好像下一秒就能与她融在一起。
虽说这种场合并不需要谈论工作,但是一个公司一个行业的人坐在一块,大家偶尔还是会随意聊些相关的东西。
祁昀作为中心人物,自然需要参与这些话题。
而作为众人眼中“不认识”的两个人,段宜娇低头,整个人拘谨地缩着,默默与盘里食物作斗争。
女人咬着一串羊肉串,似是撕不下来,柳眉轻拢,稍微用了点力,使得规规矩矩扎起的马尾跟着颤了两下,唇角被擦出一小块晶莹的油光。
祁昀轻睨过一眼,一边不疾不徐地与人交谈,一边将桌上的卫生纸推到了她面前。
段宜娇微微愣神,低声说了句“谢谢”。
“说起来,听老程讲过,小段以前拍过火箭发射?”
闲聊间,有人话锋一转,将话题扔给段宜娇。
感觉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段宜娇“啊”了一声,觉得边吃边说有点不礼貌,忙放下手里的烤串,去扯纸擦嘴。
匆忙间动作幅度有些大,她手臂从祁昀身侧擦过,隔着布料隐约感觉到男人有力的肌理,动作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地笑答:“去年在昌城拍过两次。”
“那等明年,要不要来这边拍拍我们的荧惑一号?”
“荧惑一号”是由星址研发的商业运载火箭,如今已完成各类实验与准备,预计明年下半年完成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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