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军亦在半月前回到盛京城外,就等着云阳侯和沈括上套。
“沈括,你自视甚高,一旦出手便要确保万无一失,恐怕没料到会失手罢?”
这话的言下之意便是沈括没有后手。
眼下只有认输的命。
沈括自嘲失笑,“谢凛,真没想到镇国公府竟还出了你这样的人物。”
谢凛轻哂,“皇太孙谬赞了。”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瞠目结舌。
姜姒抬眸,先是望向谢凛,而后瞥向沈括。
“皇太孙?”姜寒惊呼。
谢凛问道:“沈括,事到如今,你还不表明身份吗?”
沈括没应,似是觉得这个称呼讽刺极了。
姜寒上前两步,“阿凛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沈括,沈括怎么可能是皇太孙?皇太孙,不是早就不在了吗?”
若沈括是皇太孙,那么他,他就是废太子遗孤……
当真是在夺位的!
一切好似迎刃而解,却又扑朔迷离。
姜寒满脸不敢相信,“还有阿姐,他说阿姐是,是舅舅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呢……”
谢凛垂眸,他揽上姜姒颤抖的肩膀,轻声道:“别怕,这不是真的。”
姜姒猛地抬眸,她嘴唇微动,却没开口。
谢凛偏头示意,就见谭礼押着一人上前,来到众人眼前。
姜贞眸光微顿,惊呼出声:“母妃?母妃……”
她跑上前,却被谭礼冰冷的眼神给吓住了,犹豫着没再上前。姜贞抬眸,盯着谢凛冷声道:
“世子爷究竟是何意?为何要如此对待我母妃?”
谭礼押着的,正是虞太妃。
只见昔日娇艳多姿的虞太妃,如今双眸好似一潭死水,她抬眸,望了眼姜贞,一时无言。
谢凛却对沈括道:“你在宫中的内应就是她罢?”
沈括垂眸没答,只道:“谢大人好大的官威,一人做事一人当,无需牵扯出不相干的人。”
谢凛摇头,“她可不是不相干的人,皇太孙所知的一切,都是从她嘴里听来的罢?”
“你什么意思?”
谢凛指了指虞太妃,“你可知,虞氏自打在西域见到废太子,就对其一见倾心,到了非卿不嫁的地步,可那时你父亲已娶太子妃,他又时刻忌惮先帝,便将虞氏送到了先帝的床上,探取情报。”
谢凛说着转向虞太妃。
“若我没猜错,废太子应当答应你,事成之后,扶你为正妻?可你没等来这一天,却是等到了他废黜的消息。”
虞氏闻言冷笑,她一双美眸盯着谢凛。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可辩驳的了,她苟活在世,不过是想看着姜家人斗个你死我活的下场罢了。
她旋即低声道:“果然没有大理寺不知道的事,谢凛,是我低估了你。”
虞氏望向姜贞,眼底是难得一见的柔情,是姜贞从没见过的。
“阿贞,是母妃对不住你,这些年来从未给过你一个笑脸。”
今日的事给了众人太大的打击,姜贞此时心乱如麻,红着眼猛地摇头。
虞氏:“我这一生都是被姜钊所骗,才会被困于这铜墙铁壁。你说的没错,自打在西域头一回见到姜钊,我便对他一见倾心,到了难以自拔的地步。可天不遂人愿,姜钊已娶正妻,我不在乎,心甘情愿要给他做妾,可他却让我去陪先帝。”
“只因他忌惮先帝受陛下喜爱,便要我去做他的眼睛,迷惑先帝,好让他抓着先帝的把柄,从中作梗。为着让我同意,姜钊说愿以太子妃之位交换,一旦事成,便扶我为正妻。”
虞氏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我那时情迷心窍,信了他的话,经他安排入了先帝的王府,终日替他卖命。可谁知,太子妃突然暴毙身亡,姜钊不出月余,便另立了太子妃,全然将我抛在了脑后。我借机寻他理论,他却还骗我,说娶妻乃权宜之计,只为了稳固太子之位而已,太子妃之位只能是我的。”
虞氏眼角划过一滴泪,“是我傻,他这么说我便又信了。没多久,那位太子妃便有孕,生下了姜钊的第一个嫡长子,陛下一个高兴,当即就立他为皇太孙。”
沈括的双眸丝毫没有变化,说到这,他也只是嗤笑一声。
“这些我都无所谓,可有一日,我听到姜钊同他心腹谈话,姜钊竟口口声声笑着说我傻说我痴,原来他从未想过要将我迎回,从头到尾都是骗我的罢了。”
说到这,虞氏情绪激动起来,她脸上闪过恨意。长长的指甲抠于掌心,隐隐有些血迹涌出。
“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他能这么对我?既然他不仁,便休怪我不义。我趁他不备,偷了他与突厥私下来往的书信,借着先帝的手,呈到了陛下跟前。”
虞氏大笑出声,“你们猜怎么着?陛下眼里自然容不得沙子,当即震怒,下了废黜姜钊的旨意。”
沈括听到这才有了反应,他倏然抬眸,“你胡说,分明是先帝那狗贼蓄意构陷,阿爹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这便是我在清漪殿找到的证据,连先皇后都看不下去,将那狗贼的罪证藏在清漪殿……”
虞氏却是轻笑,“那不过是我拿来骗你的罢了……”
沈括三番两次接近姜姒,最终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进入清漪殿,好找出虞氏所说的罪证。
--